里,活在陌生世界的角落里,活在逝去亲人的期盼里,活在儿时的梦里。
至于身躯,本就是一个装饰的外壳,他也不确定它是否还活着?
一路走来,他也渐渐看透了人性。总结到一点,无非就是,这人呐,你太坏他们会灭你,太怂他们会踩你。而你太好或太好强,他们也会不放心,他们会打压你疏远你。只有你跟他们差不多,他们才会安心的接受你。
在思想的剧烈冲击之下,他的身体已经弱不禁风,好像只要心底的寒风再掠起,他就会原地轰然崩塌。
这一夜,子衿通宵未眠,就这样低沉着头在悲痛中度过。他的脑海里并没有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与雅鱼在一起时的画面,而是每当想起时又断了线。
那残缺不全的记忆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旦脱离了手的束缚,便会飘到未知的地方,再也无法捕捉到。
……
……
天刚麻麻亮,陈仓沃野的上空撤出了一片白,兴许是时候还未到,那白里还裹着一层淡淡的乌黑,明显有些不透彻。子衿还在沉痛的隧道里轮回,完全忽略了周围世界包括时间的口是心非。
高有狐立在帐篷外,犹豫了一下还是掀起帘子走了进去。看到子衿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他的心也刺痛了一下。
高有狐的手里握着雅鱼残魂所化的神识珠。由于她的三魂六魄均已受到不同程度的震伤,已经无法凝聚起来,只能收集一些残缺还未消散的魂魄凝于法珠内,以摩天咒语压迫也不至于彻底灰飞烟灭。
子衿不经意间抬头看见那神识珠,立时来了精神,他猛地站起身夺过神识珠紧紧贴到心窝上。好像雅鱼已经复活就握在他的手心里。
这世间最大的痛莫过于生离死别,这样的事却时刻与他撞个满怀,说到底他也还是个孩子,要想看透甚至放下一些东西,实在过于残忍。
一旁的高有狐也有些不知所措,他本想说一些安慰的话语,可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正在这时,独孤城忽然疾步走了进来。
他一眼看到眼前的景象也安静了下来,高有狐轻轻走到独孤城身旁,低声道:“雅鱼被杀害了,子衿他……有什么事咱们出去说吧!”
独孤城的脸色也立时沉了下来,他不敢看向子衿的面颊,同样低声道:“我找到了化解暝天敕魂散的药方。”
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此刻却显得极为压抑。
“真的?”高有狐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双目睁得如铜铃般大小。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悲痛欲绝的子衿,轻声道:“走,咱们出去说吧!”
独孤城嗯的应了一声。
两人正要往外走时,子衿突然叫了一声:“有狐大哥,我没事儿了,就在这儿说吧!”
话音刚落,他便一反常态地走到了两人面前。
高有狐甚觉不可思议,正要开口说什么。子衿却抬手示意他停下,神色倒是依旧淡漠。
独孤城拍了拍他的肩,冷冷道:“放心吧,我们会为雅鱼报仇雪恨的。”
子衿扒开了他的手,问道:“解药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