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沉剑慢慢转过身,他知道自己此刻无需戒备:对方刚才一口气说出自己的武功路数,显然是见识非凡,武艺不俗,如果他想对自己不利的话,刚才已经动手了,何必先引起自己的注意?即便是想对自己不利,可见也是一个光明磊落之人,不会趁自己转身之际偷袭的。
只见东北方向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本已落叶的树冠下方似乎刻意的搭起一个小棚,,棚并不大,正好可以遮住下面那个人,估计那是一把油纸伞。那人身着白袍,面色白净,似乎本身已经与这山间雪色融为一体,他面庞清秀,透着一股灵气。他衣着单薄,好象并不畏惧这如刀的北风,那惨白的手指间还握有一酒葫芦。
白衣青年见司徒沉剑向自己看来,二人目光一碰,他即时向司徒淡淡一笑,司徒愕然:好熟悉的感觉。
白衣青年已然从伞下跳出,将酒葫芦挂在树丫上,向司徒走去。
白衣青年略微看了看地上的尸体,“看来,你已经决定出山了。”
“你是如何得知?”
“刚才你剑刺姚锋时,剑尖偏了半分,让他多活了半刻,还在雪地上用血划了半个‘司’字,你见后竟置之不理,可见是故意为之。我想司徒少侠是想借此一役名扬江湖吧?”
司徒沉剑冷冷的可能下看向白衣青年,后者还是面带淡淡的微笑与他对视。
忽然,司徒沉剑好像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怔,然后飞快的拔剑在手向白衣青年攻去,只见漫天剑影,剑尖指处形成一个小小的气旋,将白衣青年包裹在内。
铛的一声兵刃相格,白衣青年的长剑已经抵在司徒咽喉,而司徒的剑还未及白衣青年的腰际。
面带笑容的白衣青年将剑束还腰间,司徒沉剑也将剑还鞘。
“大师兄!”司徒沉剑此时却激动起来,一把抱住白衣青年。
“沉剑!”一向冷静沉着的白衣青年肖飞此刻也激动起来,紧紧抱住阔别多年的幼时兄弟。
兄弟二人便在雪地上大说别后离情。
“走,如飞,到我家去!”司徒沉剑又像往常一样,管大师兄叫“如飞”。
“千云山庄?”
“嗯。”
“好,我正好也要去拜访一下司徒伯父。”肖飞唤司徒超作伯父是因为他是其父肖海的结义二哥司徒千云,此时司徒沉剑并不知晓,但此时此景他却也听不出什么异样来。
司徒高兴地点点头,一声呼啸,啸声落处,一匹火红的快马向这边奔来,直奔到司徒面前,昂然停蹄。
“好一匹健马!”肖飞赞道。
“它叫‘赤风’。”司徒沉剑抚着爱马道。
“什么?赤风?上次凌风因为寒灯管白虎叫‘白风’,犯了他的忌讳,说什么拿他与野兽并论,还跟寒灯大吵了一架……”
“对对对!”司徒大笑道,“寒灯还板着脸说什么‘佛生万物,众生平等’,还有……还有什么‘凌风亦虎,虎亦凌风’。”
“唉,也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肖飞不无伤感地道。
“不要想那么多了。如飞,走,回家!”
“回家,”肖飞忖道:原本自己师兄弟六人都是孤儿,以前把天寒门当作自己的家。现在天寒门没了,寄人篱下,却能堂而皇之的说“回家”,起码自己和沉剑是这样,还不知其他四人有没有找到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我们走回去吧!”肖飞提议道。
“好啊!”司徒十分疼惜爱马,本不想让它一下承担两个人的重量,现在由如飞提出来,自己当然很爽快的答应了。
司徒轻拍了拍马臀,赤风便雄嘶一声,扬蹄向山上奔去。
“它能自己回山庄?”肖飞问道。
“嗯,这可是熟路了,”司徒转身笑道,“如飞,有没有他们几个的下落?”
“我前几天刚见过玉冰,其他人目前还没有消息。”
“六师弟韩玉冰?”
“嗯,他现在可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
“啊?是吗?我虽然足不出户,但并不孤陋寡闻,我怎么没听说过韩玉冰是什么角色。”
“你可知‘子夜蝙蝠’?”
“那当然,”司徒忽的一惊,“什么,你说六师弟是子夜蝙蝠?”
肖飞点点头,“没想到吧,我却认为韩玉冰是块做杀手的好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