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之前守军们的议论。
“想不到这位莫兄转生之后,不仅功力更强,连脾气也见涨了些……”孙余庆将莫怀远的方才一番作为看在眼里,心中暗自嘀咕。
有了这两千余贼人相助,洛阳城防更加固若金汤,任胡兵如何猛攻,攻势一波甚于一波,亦无城破之虞。
录事参军大人也松了口气,甚至有闲心与那童子聊起来:“如今西域并未尽数被大食和吐蕃大军攻陷,汉人势力联合一处,固守几座城池,裴兄及塞北马贼一伙如今也占据了西州城……‘流云剑’坐镇西昆仑,据说曾出手击退过大食国刀火尊者……”
两军厮杀至午后,有飞鸽传书入城,孙余庆看罢信笺,顿时满面红光:“许州、陈州及唐州三路义军兵合一处,共十一万大军,已至五十里外驻扎……咱们东都之围不会持续太久了。”
那童子踮脚远眺城下大军阵型,开口说道:“胡兵定也刺探到了军情,已分兵前去抵挡了……”
孙余庆道:“数日攻城,突厥大军损兵折将,只剩二十余万众,若潼关援军再前来,咱们便可出城厮杀一场,将这些胡兵彻底击溃。”
城内义其余军首领们问声顿时皆喜笑颜开,那童子却是一愣,问道:“潼关乃长安屏障,守军怎可轻率出关击敌?不怕胡兵耍弄暗渡陈仓之计?”
有义军将领道:“长安四面雄关环卫,吐蕃在西,突厥在北,潼关所惮自然是突厥大军绕道东进,不过谅这突厥总共能有多少兵马?如今三十万大军尽数围于城下,怎么会再分兵攻打潼关……”
孙余庆面色却有几分凝重,郑重道:“突厥兵擅骑射,此番攻城的三十万大军的确无王廷精锐……不过东都亦是重地,不可轻失,若能击溃城下诸胡大军,必可伤及突厥元气,令其兵马不敢再轻易渡河南下……”
鏖战至黄昏日落之时,城下敌军突然鸣金收兵,尔后埋锅造饭,洛阳城外顿时烟火四起,墨知修在城头却远远瞧见其后军在悄悄撤走。
城内守军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孙余庆令人暗自坠下数名哨骑前去打探虚实,不久后但听回禀道:“参军大人,敌军有些营寨已空无一人,果然是要退兵了……”
听得此信,守城军卒顿时欢声一片,有提议追击,被孙余庆断然否决,毕竟守军人数极少,趁势掩杀,也不会令敌军溃败,弄不好出现差池,累及城防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们休要轻举妄动,我只领贼众人马前去追杀……若想成为一支抗夷劲旅,得让他们多见人血!”莫怀远却淡淡丢下这一句,尔后领着群贼一道自城门杀出。
须臾后,东都录事参军大人在城头远远望见这一簇人马如尖刀一般直插敌阵,圆脸上的肌肉不禁狠狠抽动了数下,嘀咕道:“不仅脾气见涨,杀气也更重了……”
此时,尚未拔寨退却的胡兵余部已被众贼冲杀得七零八落,尤其是头戴铜首面具的那个侏儒,一马当先,胡兵中无论百夫队长、千骑牙将,皆无能当其一合之击者。
突厥军卒擅骑射,少不得有人暗施冷箭,及至这侏儒以肉掌隔空劈落飞矢,敌阵中方有人记起前夜中闯入中军大帐击毙主帅混巫力的那道身影。
普通军卒见识有限,以为凭一己之力闯阵毙敌,便是传说中圣者手段,当即纷纷溃退,一边高呼道:“不好啦,是那个侏儒圣者杀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