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细皮嫩肉,回去种田自是可惜,留下来端茶倒水,伺候好爷们也行。”
那校尉白了他一眼,接着问道:“上面说你立过军功,可曾杀过敌寇?”
莫怀远答道:“杀过。”
堂内立时寂静,那校尉直视他片刻,突然哈哈笑道:“如此,我便将你留下。”
莫怀远行了一礼,便跟着那军士前去登记入册,并领取军牌衣甲兵刃等一应物品,他前脚刚走,堂内便有一名军曹道:“校尉大人,这小子明明是个嫩雏,虽有兵部调令,为何不把他推给其他团营?”
那校尉哼了一声,道:“老子身经百战,他是不是嫩雏,我还瞧不出?管他什么皮相,只要手上见了血,老子一下子便能闻出来,这小子虽外表稚嫩,手上功夫恐也平常,但绝不是易与之辈,好生调教一番,说不定他日能成为我团营顶梁也未可知……”
当下莫怀远便留在这名校尉帐下,初来乍到,免不了一番考察,第二日清晨操练过后,那校尉便领着几名副尉指点他的身手,莫怀远却已将军中几路拳法和兵刃武技练得有模有样,腾跃更是有力,令几名头头颇为满意。
羽林军士平日里仅有一半时间在宫门里当值巡逻,其余时间则专于操练,军纪倒也严明,战力不俗。一连几日,莫怀远跟着练习军中武技、骑术,熟悉各种口令,到了第六日,轮到他们这一团当值,于是便被编入一队,皆被那圆脸副尉领着,与另几队各守几处大殿,到了夜晚则又顺着前庭几处宫墙巡逻,及至后半夜,则驻守内廷左银台门。
宫内规矩繁多严明,守殿巡逻时,军士均不得互相言语,行为散漫,讲究站立如松,行走如风,后半夜守门的差事则原本辛苦,加之此时宫内贵人、宫外权臣早已入睡,互相间闲扯几句,打几个哈哈也就无人较真去管。
到了寅时,这干身强力壮的军士也感乏累,有些打熬不住,那圆脸副尉名叫刘青,却将莫怀远悄悄叫到一旁,伸手便去撩开甲裙的下摆。
莫怀远顿时面色发青,他早听闻这刘副尉颇好男风,莫不是趁着夜色想要图谋不轨?
却见那刘副尉摸出一块黝黑令牌,正与那嵇大人赐与莫怀远的一模一样,刘副尉左右一顾,便低声道:“六扇门中藏笑佛,言道风起可追云。”
莫怀远心中一动,将那令牌仔细一看,便道:“我是追云,阁下是笑佛?”
刘副尉道:“正是,你与一干军士混居营中,人多眼杂,多有不便,嵇大人令我从旁协助于你。”
说罢递过一颗药丸,莫怀远一看,知是“鬼手大夫”的解药,便伸手接过。
刘副尉又递过一张薄纸,仅有手掌大小,说道:“此乃羽林军各营在宫门内外七日内的驻守换防情形,你且仔细看好,切记销毁。”当下打了个哈哈,便转身离开。
莫怀远自将那纸张小心揣入怀中,到了第二日且寻了个时机,窝在手掌中一看,果然纸张上密密麻麻,尽是记载羽林军近日调动的诸般情形,只是本团并无驻守北苑的排令,他想趁机去那护国天王寺一探,恐须再等些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