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一个人了。
“不......”曼珠开口,被荆棘打断。
“他们就是在赌,赌你不会,所以,现在是结束这一切最好的时机!”荆棘思路清晰,并不是因为他此刻才想到,而是这个念头已经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了太久。
曼珠看着荆棘,张了张嘴:“还剩下两个人。”
荆棘满心的期待彻底消失,曼珠说还剩下一个人,也就是说,她没有准备要杀了江祭臣,沙华,以及地狱灵蛇的合体,而是准备继续自己最开始的计划,她还是想要救活沙华。
但,即将救活的沙华却一定不是曾经的那个沙华,而是一个曼珠心目中最完美的沙华,一个十全十美的沙华。
她宁愿跟一个木头人一样重新塑造的男人共度余生,也不愿意跟荆棘这个什么事都愿意为她做的男人共度余生。
荆棘笑了,慢慢地,他放开曼珠的肩膀,慢慢地从地上起身。
对荆棘来说,今天所有的努力,他都失败了,一败涂地。
这或许即使荆棘最后一次努力,他作为荆棘鸟的本性让他不会背叛曼珠,但是,从今以后,他再也不会对这件事抱有任何幻想了。
他依然愿意为了曼珠而死,但是......那份情爱之心,彻底死了。
他累了,这几百年来,他累了......
司家府邸。
司杨廷一身干净利落的衣服,快步向大门外方向冲去。
身后的小厮焦急万分,赶上前来:“公子,您去哪儿?老爷吩咐过,您这些天哪儿都不能去,您别让小的为难可好?”
司杨廷一把甩开身后的小厮:“你别管我,我爹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打晕了你自己跑了。”
“可是这么多人看着,事情不是这样啊,要是被老爷知道了,还不得把我赶出司家去?”小厮为难。
司杨廷停下脚步,直直地望着小厮:“你本是我哥的人,现在跟了我,你应该知道他的心思,他总是这样,将所有的一切都埋在心里,什么都不说,你真的觉得我会自己在府里躲着,看着他一个人在外面拼命吗?”
小厮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公子,就是因为我想要对大公子负责,所以,我不能放你离开。”
“你!”司杨廷气急,想说话,却半晌也说不出话来,他猛地抬起头,对着小厮的脖子一挥,小厮顺势晕倒在地。
“现在好了,我爹不会赶你出去了!”司杨廷轻声对着小厮的耳朵说道。
躺在地上的小厮,睫毛微微颤抖一下,轻轻点点头,扯着司杨廷的袖子:“二公子,一定要带大公子回来.....”
“我知道!”司杨廷点头,之后起身,大踏步地朝外走去。
天空阴沉下来,雷声阵阵。
司家宅子的大门被司杨廷推开,外面的白雪已经融化,化作地上的污水,再纯洁的心,也终究要面对整个世界的污浊。
曾经,被江祭臣保护得太好。
现在该到了司杨廷好好守护江祭臣的时候,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将江祭臣的灵魂一点点收集起来,最终,带江祭臣回家......
无论现在,整件事进行到什么时候,这些,都不重要。
付凌天家的宅子里。
一道黑色的光闪烁而过,空中盘旋着一只巨大的黑鸟。
黑鸟的翅膀,笼罩在宅子的瓦房之上。
正在里面睡着的付凌天,猛地睁开眼睛,抬手抓起床边的佩剑。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谁?”付凌天警敏得问道。
“是我,陈霓裳。”
付凌天刚刚警惕的心落了下来,他穿好衣裳,向卧室门的方向走去。
刚要抬手开门,天空中,乌云渐渐散去一个破口,一道光照耀过来,洒在门外人的身上,倒影映照在付凌天卧室的大门上。
那身影,并不是陈霓裳的身影。
而是一个男人的身影,在他的背后,一对翅膀映着阳光直射而来的冲击,压迫而来。
付凌天心中一惊,手中的佩剑握紧,逃,必然是逃不掉的,他知道门口的人是谁。
终究,还是轮到自己了。
这一刻,他先想到的不是别人,而是陈霓裳现在好不好,有没有受伤......
心慌的感觉骤然升起。
付凌天握了握紧拳头,门外的人也没有着急,而是静静地等待着。
付凌天慢慢地将大门打开。
站在门外的人,确实是陈霓裳,只是,在她的身后,荆棘正面容冰冷地望着付凌天,一对翅膀骤然张开,遮云蔽日,压住了付凌天身上能照射到的所有光芒。
荆棘轻轻地笑了:“付大人,你终于开门了......”
“凌天.....不要......不要死......”陈霓裳还想说话,背后,荆棘尖锐的手直接刺穿了陈夫人的心口,手指从后背一直穿透过来。
仍然在跳动的心脏被举到付凌天的面前。
付凌天睁大了眼睛,一时间竟然无法反应。
荆棘唇角上扬,他想要的,就是付凌天现在这种反应,这样,强大内心的付凌天才能放下防备的精气神,他才能更好地入侵付凌天的魂魄。
“霓裳......霓......”付凌天几乎说不出话来。
荆棘猛地抽回手,陈霓裳的身体随着荆棘手掌的抽离而斜斜地向地上倒去。
付凌天扑向即将倒地的陈霓裳,一把抱住陈霓裳的身体,不让她直接倒在冰冷的地上,而是靠在自己的怀中,他红了眼睛:“霓裳.......”
荆棘笑着,将血淋漓的心脏举到付凌天的面前:“你们凡人不是总说,想要得到恋人的心吗?现在,我帮你把心脏拿出来,亲自,交到你的手上,你,高不高兴?”
荆棘说完,大笑出声,声音越来越大,整个院落,都回响着荆棘的笑声。
只是,只有荆棘知道,现在他的笑声中,也充斥着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