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祭臣上前一步:“成为曼珠的旗子,本就是你心甘情愿的事,现在,为什么要改变当初的想法?为什么在那次食梦兽杀了你的梦境后,你开始来找我了?”
江祭臣步步逼近,沈安之后退,一直到窗棂处。
江祭臣继续说道:“既然你愿意为了阿箬去死,为什么不能陪她一起死?你以前只是知道,阿箬是曼珠手中的棋子,你入了她的局,你用高高在上的视角去看她,甚至,在她从缀锦楼逃出来的时候帮助了她,是与不是?!”
几个月前,缀锦楼走廊里,还被叫做玲珑的阿箬端着药碗,准备去送给昏迷在自己房间里的王子彧,那是她第一次见到王子彧,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你就是玲珑?”一个好听的声音在阿箬的身后响起,她手中的药碗晃动了一下,转头看向身后的人。
清雅的脸,笑容看上去那么美好。
“你是......来找我的吗?”阿箬眨巴着眼睛,充溢着不解。
沈安之收起自己的思绪,神色重新慌张起来:“不是的,我不愿意为了她去死,我承认,我爱过她,但主要是因为我想要司家这层关系,我托人打探了她的出身,我想要救她出来,我......也不是全然为了利用她,我其实也是爱过她的......”
江祭臣冷冷地笑了,声音越来越大:“不管怎么样,你最开始介入她的生活,将她的生活打乱得一团糟,你以为你成功了,你以为你利用了她,就可以拿到传说中那块起死回生的玉佩,可是,你以为的顺藤摸瓜,却摸错了方向!”
沈安之越发慌乱:“先生,救我,不是只有我,她也在利用我,她一步步引我入局,她根本就没有那么单纯。”
江祭臣恨得咬紧牙关,不管从什么角度去想,阿箬都是他亲近的人,是月老手中红线另一端的人,是被他替代了位置的人,更是司杨廷的亲妹妹,他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她!况且,她现在已经死了!
“那就按照原定计划,你去死吧!陪着她!”江祭臣的眼神中透出一抹绿色,这是专属于沙华的颜色,他唇角上扬,越来越邪性。
“不,我不想死,救我,我不想死,先生,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不想死啊.....”沈安之跌倒在地上,爬到江祭臣的脚边。
江祭臣一脚踢在沈安之的肩膀上,他翻了个身,表情痛苦,江祭臣看一眼窗外,阳光正好,在不远处的楼顶位置,能看到红色纱裙在随风飞舞着。
她已经到了。
江祭臣蹲身靠近沈安之:“感情的事,从一而终!你不懂,就好好地学着点!”
“什么?”沈安之还没明白过来。
江祭臣继续说道:“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阿箬早就知道自己其实根本逃不过,她最爱的人,终究是你,她相信了你之前说的话,相信了你会永远陪在她身边,所以,她引你入局,是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我不懂,我不懂!”沈安之也看到了窗外不远处,红色纱裙飘荡的曼珠,整个人慌得爬不起来,几次想要起身,却从新跌倒在地上。
“不珍惜爱的人,应该受到惩罚。”江祭臣瞬间转移,出现在沈安之的面前,一把抓住沈安之的脖子,微微一用力,沈安之的脸就开始陷入青紫色。
“江祭臣,你呢?你以为......你好到哪里?你有人爱吗?真的.......有人爱吗?”沈安之脸色铁青,几乎说不出话来,但是却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出这句嘲讽的话来。
江祭臣的手轻轻松了松,让沈安之有一口喘息之色:“我的事,还轮不找你来管!”转瞬,又想起什么来,“忘了告诉你,其实是我亲自将你便成了三魂之一的尸狗,一个在梦中能感受到危机的能力魂魄,我就是要你——陪着阿箬!”
江祭臣说罢,后退半步,窗户被一团深红色包裹起来,房间陷入黑暗中。
一团黑色将沈安之围住,随着一阵惨叫,黑色退去,变换称荆棘的身影,他手中的琉璃收魂瓶,里面已经装上了各种各样颜色的魂魄。
荆棘看着江祭臣的眼睛里,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色彩,或许是为了阿箬,或许是为了曼珠,也或许,是为了他自己。
曼珠立在江祭臣的面前,脸上都是楚楚可怜,她纤细的腿脚贴近江祭臣:“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帮我,没想到,从那么早一起,你就在帮助我了。”
江祭臣浅浅一笑,对曼珠的神色并不亲近:“就像我刚说的,没有被爱,或者背叛所爱的人,本就应该受到惩罚。”
曼珠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那我呢?你呢?你明知道我现在做这些事情最终是想要得到什么,你现在对我的态度,难道不是背叛所爱吗?”
江祭臣转回头,与曼珠四目相对:“我也一样。”
“江祭臣!”曼珠厉声喊着。
江祭臣唇角上扬,笑了,越过曼珠,看向身后的荆棘:“问问你自己,你爱的人,到底是江祭臣,还是沙华,亦或是......”江祭臣最后的视线,没有从荆棘的身上移开。
荆棘眉峰一紧,下意识地后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