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曼声离开了药铺,她走到前厅的时候,闻喜刚回来,虽然极尽掩饰。脸色仍然有些苍白。
路曼声提了几包药物,放到随身的包裹中,然后又帮闻喜分担了轻一点的物事,便离开了这间药铺。
在她忙着这些事的时候,闻喜一直注意着,包括她带回去的每包药物。都被她一一记下。
这些药本来就是普通的伤药,被她知道了也没什么。真正蹊跷的东西,她也看不出来。
闻喜抱着那重重的蛇纹木炉子,很有些吃力,路曼声自始至终没有回头,脑海里反复回想着汪大小姐先前说的话。
宫旬要杀她……宫旬要杀她……他真的要杀她?
路曼声心里涩涩的,胸口没来由地翻腾得厉害,她原本以为自己一点都不在乎、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在猝然听到这句话时,她受到的影响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
认识宫旬已经很长时间了,长得她都已经忘了第一次见到他时是什么情景。他一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就不容她拒绝,以各种方式出现,从一开始的完全不予理会,到慢慢地平和看待他的存在。再到后来,心生嫌隙,再也无法成为朋友,也不会再信任彼此。
而今后,恐怕要兵戎相见了。
路曼声对宫旬原本是有些抱歉的,因为金丝蛊毒案,不管她多么坚持自己的做法,也从未后悔。站在宫旬的立场上,他绝对有责怪她的理由。是她自己不愿再接受宫旬的帮助,也无法坦然地再面对他,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日宫旬真的会杀她。
“路姐姐,你在想什么?”闻喜右手提着炉子,追了上来。
“没有。”
“你明明在想什么,好烦恼的样子。路姐姐,你就和我说说麽,我虽然知道得不多,可至少能让你心里舒服一些。有些东西憋在心里,会把自己憋坏的。”
不管闻喜说得多好听,路曼声都不会再相信她。看到她在树林里杀人的那一幕,要是还把她当成一天真小姑娘,那路曼声可真的就太蠢了。
“我再想这个炉子怎么才能发挥它的最大效用。”路曼声看向闻喜手里提的蛇纹木炉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只是这抹笑容极浅,又隐藏在面纱之上,闻喜一时没注意罢了。
闻喜悻悻扯了扯嘴角,笑容勉强。
回到客栈时,宫旬正在客栈外等着她们。
“总算回来了,甘州那边有新情况,必须尽早赶路。你们把东西放好,出发了。”
“好的三哥。”闻喜听话的爬上了马车。
“路姑娘。”路曼声刚要上马车,便被宫旬喊住了。
“这是清心玉露丸,服下一颗,对你乘车有益。”清心玉露丸,类似现代的晕车药,路曼声自从来了大尧后,还是第一次出远门乘马车,这东西还真没有。
“我不需要。”要是需要,她可以自己制出来。
“别逞强,给你就拿着,我这是为了你不拖慢我们的速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