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的烛火中,几人抱膝趺坐。
官兵早已退尽,云仙家门外留了两名县衙军士和一名吐蕃武士看护。肥猪的尸体被县衙拖走,交与凶肆收殓。杀人现场,也被暂贴了封条。假母拿出窖藏六年的陈酿给众人压惊,卢石等人则回到了自己的厅房里叙话。因为接下来的情况牵涉到他们的真实身份,所以卢石让假母找了两个娘子陪土豆先去休息。
苏都知受杨举达一番折磨,虽然未受到实质性侵犯,但满身伤痕却免不了疼痛。何在坐在她身后,替她推拿着淤肿的部位。
苗小小破例喝了些低度清酒,看何在给苏都知化瘀,咯咯笑道:“何叔,你们发展的够快的?怎么刚认识就看上去像是老夫老妻似得?”
何在微笑:“谈不上发展。我们只是比较快的完成了大部分人相互试探和彼此了解的过程。”他本就无视天下所谓的礼义廉耻,认为那都是滥智纵欲的衍生产物。何在对于世界的宏观认知早已让他的精神领域脱离了狭隘的人文社会。无可无不可,无为无不为。
卢石半躺在地上,枕着隐囊,灌了口温酒:“……我还是想不明白。那个吐蕃将军到底为什么要杀了真钦……不,杀了杨举……杀了那个混蛋?”
何在停下手:“你不用避讳,那个就是真钦差杨举达。我们才是假的。”
卢石瞟向苏都知:“啊,是吗?大哥确定吗?哈哈哈。”
何在乐:“你救她的时候不管不顾,现在怎么瞻前顾后起来了?”
苏都知笑:“卢郎君,儿深感救命大恩。不管几位是何身份,儿都不会忘恩负义的。”
卢石尴尬:“哈哈哈哈!不是这个意思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是信任都知的!完全信任啊!百分之百!哈哈哈哈!”
苗小小咯咯笑:“能不信任吗?苏都知都快成你嫂子了,总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吧。”
苏都知笑:“都知的称呼以后就不要再提啦,从现在开始我是洛卓旺姆啦。”
苗小小一愣:“洛卓旺姆?”
何在解释:“这是她的本名。”
苗小小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要忽然改名字呀?苏都知不是叫着也挺顺口吗?”
旺姆笑着解释:“因为我不做都知啦,我要跟着何公去大冒险!”
苗小小一惊:“这……何叔,你不是说得按卢骗子的思路走吗?”
卢石也是一愣:“而且……要为都知……不是,为旺姆小姐赎身,恐怕至少千金吧?我们这点儿钱不够。”
何在微笑:“这两个问题,都已经解决了。首先,旺姆走不走已经由不得你我了。她此刻就算不想走也不得不走。其次,自然有贵人助她赎身。不必动用你偷出来的那些金子。”
此言一出,连旺姆都愣了。她眨着大眼睛:“何公,我不懂你的意思。”
何在笑了笑:“我来解释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大家就明白了。一件事情的产生,必然存在其原因。当我们排除了那些不可能的因素,剩下的,就是答案。今天的局面显而易见,吐蕃将军多仁丹巴杀了真正的钦差大臣杨举达,而故意为我们脱罪。这是为什么?有谁能想到吗?”
卢石咧嘴笑:“我运气好?”
苗小小撇嘴:“你就一直这么以为吧。我看那将军进来就盯着旺姆姐姐,不会是……老客户吧?”
旺姆摇头:“不是的,我今天第一次见他。”
何在解释:“当那个将军杀了钦差之后,我做了两种假设。第一,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第二,他临时起意,动了杀机。如果是阴谋,这个将军为什么要当着几十位官兵和县令的面杀死钦差?从神都前来的沿途,山野村路很多,他的机会可以说非常的理想。把人一杀,谎称病死,失踪,为歹人所害,理由要多少有多少。为什么要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当着官府杀人呢?”
苗小小托着腮:“何叔,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从神都来的?好像连路线你都算到了?”
何在微笑:“算算现在的时间,正是金城公主远嫁吐蕃的时候。他们就是护送金城公主进藏的队伍。那位吐蕃将军是前往神都迎亲的,而杨举达则奉命护送。”
苗小小恍然:“啊!原来如此!难怪他们也说是护送公主的队伍呢!卢骗子这谎话撞到枪口上去啦!……卢骗子?你怎么啦?”
卢石低着头,若有所思:“啊?没什么啊!”
苗小小打量着他:“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卢石紧皱眉头:“好像模模糊糊的有些印象,但是又想不起来。”
何在拍了拍他的肩:“不必刻意回忆,到了该想起来的时候,你自然什么都想起来了。”
卢石一愣:“也对!大哥接着说吧!”
何在一笑:“好。大家记得那位吐蕃将军进入房间之后,做了什么吗?”
苗小小回忆:“他好像查看了一下房间,然后就直接询问你了。”
何在点点头:“对。但当时房间里有他认识的御封钦差,还有官府的县令,他为什么要来问我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呢?”
苗小小皱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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