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寂寞妖

    一众人与妖很快便进了那取名作越云居的妖城。

    行走间花香弥漫，醉人心神，入目可及的皆是绿色藤蔓，或长或短，或粗或细，或刚或柔，或嫩或老。如此多的大小不一，粗细不同的藤蔓，无不是藤妖青萝的一部分，或是枝蔓，或是分身。无数奇花点缀其间，美不胜收，妙不可言。

    姬明月微微一笑，道：“前辈这越云居，果真是极美的，姬某虽也见过不少仙家胜景，仙门圣地之中更是妙景横生，然而再如何鬼斧神工，别出心裁，巧夺天工，独具匠心，始终是不比这般妙景的。”

    这里的每一处都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境与趣味，与周围一切合为一处，然而单独分开也不减其妙，正应了姬明月原先那句“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美丽”。让人一见便喜欢上此处。

    这种默默的影响，让姬明月有些悚然一惊。比之先前更为防备。

    书摇听见他这句话，不知怎地，便听出了与前次称赞时多出来的几分真意，他回头瞧一眼姬明月，见他面上仍是一片严谨认真的肃穆，不由得有些失笑。想象一下姬明月板着脸说着讨好他的话，书摇似乎一下子心情就好了起来。

    他笑道：“那是自然，这里的一切，每朵花开的位置，方向，角度，乃至于开的时间长短，花香浓度，都是我一一计算过的，无不符合道的演变。越云居中，没有一处没有一物不是如此。”

    藤妖行走间藤蔓纷纷让路，那退来的路线都分明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姬明月到不知晓，这个天人境的树妖，会如此花费心思在这上面，技已然近乎道也。

    只可惜的是这越云城中的花草藤蔓，完全没有了按自己心意生长的自由。

    在这等大妖眼中，这些花花草草，连蝼蚁都算不上，恐怕都不会想到它们还有什么按自己心意生长的自由罢！

    可悲又可叹。

    他如今，可不也是身不由己么？树妖虽不曾伤他害他，却仍是胁迫于他，此时性命尚在这树妖手中，让他心里多少有些不悦。只是他尚有自信有勇气去创造未来，世间万物之中，有不少是没有打破现在，创造未来的勇气的。

    感慨了片刻，姬明月收回思绪，压下心里对这树妖的厌恶，此时绝不该感情用事，平白误事而已。况且这树妖极有可能对他此时神魂与肉身不协的情况有法子改善一二，他便不该与两妖有所冲突。

    姬明月若还是前世少年，虽也沉稳，但到底是少年义气，不该不一定不做，即使知道不该这么做，一时冲动之下，未必不会坏事；然而此时身处这太虚秘境花如海越云居之中的是历经千年之后的姬明月，不该便不会，知道不该就一定不会去做，他早已磨平了少年冲动，历经浮世沧桑，明白了道途真意。

    这样或许没有了少年朝气蓬勃，然而对历经千年寂寞的姬明月而言，日后即使能再度找回千年前的自己，也是日后的事了，此时是不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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