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老汉注意到了刘勇的动作,只是轻轻一笑,“怎么,你要出手?”
刘勇抿了自己的嘴唇,抽出了抱在自己怀里的长刀,这显然便是答案。
刘勇握紧长刀的手有些颤抖,实在是因为这个老汉给刘勇的压力太大了。
这个老汉叫做姚远。
大明有个不死医先生,相传没有他治不好的病,没有他杀不了的人,不死医先生也叫作姚远。
不巧的是,刘勇知道这个看上去很不起眼的老汉便是那个不死医先生。
姚远并不在天下十人之列,但是这并不代表姚远的武力很弱,相反由于姚远精通医术,杀人于无形之中就是轻而易举。
老汉没有嘲笑,只是又问了一句,“你真的要出手?”
刘勇吞下自己的口水,喉咙滚动,声音有些颤抖,但是坚定,“是。”
老汉看了看自己烟杆中的烟丝,燃烧的差不多了,索性便收起了自己的烟杆,跳下石头,弯着自己的老腰,走到了两人的不远处。
“勇气可嘉,但这不是你送死的理由,今日老汉不想杀人,只想讲道理。”
老汉轻轻拍了一下刘勇的肩膀。
刘勇脸色巨变,额头之上,汗如雨下,滴落在山间小道之上,魁梧的身体开始颤抖不已。刘勇右手一翻,直接将长刀插到地上,抵住自己的身体,防止自己倒下。
这次轮到老汉有些惊讶,忍不住惊叹道:“不错嘛,小刘子有进步,上次中了我的软筋散可是即刻倒下的,现在竟然可以支撑着不倒下了,看来这是进入一品了。”
刘勇咬牙,声音颤抖,“前辈要做什么,不要忘了夫人可是。。。。。。”
还没等刘勇说完,身后的陆宁直接轻轻一掌拍在他的后背之上,刘勇顿时感觉自己的身体再无以前那般的软弱无力,渐渐有了力气。
“多谢夫人。”
刘勇转身对着陆宁道谢,许久没有说话的陆宁则是轻轻点头,直视着走近的老汉。
老汉轻蔑的看了一眼陆宁,“怎么,从我徒弟那里学了点医理,拿到了些解药,便可以在我面前这般硬气的说话了?”
陆宁双手放在身前,抱拳道:“先生,陆宁也是个妇人,先是被北齐毒死了自己的夫君,当时您坐视不管,仍由他死在了北齐蛮子的手中,我跪在了您的房间面前三天,您无动于衷。这次死了我的儿子,我没有去求您,但是您却是要求我不能见自己的干女儿,这是何道理!!!”
老汉没有回答陆宁的言语,也没有打断陆宁,只是静静等待着陆宁说话。
老汉眼前的陆宁在也没有了以往的镇静,此刻的她再也不是那个独当一面,英气逼人的陆宁。现在的她只是个死了丈夫与儿子的夫人。
可怜。
梨花带雨的陆宁微微抬头,让眼眶之中的泪水不流出来,但是眼泪总是那般的不争气,顺着陆宁精致的脸庞滑下。
但是老汉仿佛是铁石心肠,面对这样的一个哭泣美人,仍然是语气冷漠,“关我何事?”
老汉双手负后,“你死了丈夫,死了儿子,与老汉何干,那个小子老汉十分厌恶,是打心底的那种,一个只知道上蹿下跳的小子能有什么出息?”
“可是没办法,陆离像是着了魔一般,就是看上了那个小子,老汉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那小子。”
“你说我眼睁睁看着你相公死去?老汉想问问,我为何要救下他?”
陆宁委屈道:“那可是你老朋友的儿子,你怎么忍心。。。。。”
“怎么忍心看着他死?”
陆宁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显然老汉说对了。
老汉面无表情,“王章是王章,他儿子是他儿子。”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姚远与王章是兄弟,是朋友,那么王章出了事情,姚远不能坐视不理。可你王道清有什么值得姚远出手的,就因为你是王章的儿子?
我姚远的字典里没有这样的道理。
王逸这小子来到西山村,老汉可有一天教过他什么?或者是为他调理自己的身体,为其增长内力?
就因为梁王的一句话,要自己报答当年的恩情,自己便要自己的一生所学,倾囊相授?
别人或许会,可我姚远是不死医先生,便不会。
当年李太白用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让自己救下他的好友,自己还不是没有救,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王章走的早,本来老汉看在王章的面子上,可以保下北盟或者王道清一命,但是人不能太贪心,只能选择一样。”
“很显然,王章选的是北盟,而不是自己的儿子。”
“不可能,不可能的。”
老汉的话显然是出乎陆宁的意料,在陆宁的认知里面,那个始终和蔼可亲的老人从自己第一天嫁进他们家的门,便一直对自己的相公呵护有加。
但是这临终的遗言,交代后事的时候,怎么会让姚远保护北盟,而不是自己的相公。
“你骗人,你一定在骗我。”
老汉微微一叹,“我有必要骗你?好好想想吧。”
说罢,老汉看了一眼树林,辨认了一下方位,直接离去。
原地处,梨花带雨的陆宁跪倒在地上,眼神空洞无神,痴痴地望着前方,嘴里默念着,“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刘勇在一旁轻轻叹息,作为老盟主留下的几个老仆之一,他知道的东西可是不少。
不死医先生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