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报应!”
有时我也会想,一定是我父亲做了什么缺德的事。不然,为啥他的战友,他的同学不是当官了就是发财了。而他呢?不但没挣半分钱回家,而且还疯了让人照顾。
带着一连串对命运的不公,我像个死人一样直挺挺躺在床上。
后半夜不知不觉睡着了,可是不久便被噩梦吓醒。
有时梦到我父亲像个僵尸似的躺在床上,有时梦到白天打我的那些人,拿刀挖我的心肝。快要天亮的时候,我还梦到一只巨大的怪物,追着我跑,问我要眼珠子。
其实,若不是老铁头说那玩意是救命药,我还真想半路扔了。
第二天一早,荀儿清脆的笑声传来,她欢呼雀跃拿着手机跑来找我。
“大哥哥,你看,阿良哥哥把手机借给我了。”
我把手机接过来,先是检查卡有没有装好,等开机之后,等了半天却发现一格信号都没有。往外过了几次电话,听筒里都是嘟嘟响了两声便自动挂断了。
荀儿显得很失落,她说:“大哥哥,是不是没得信号?”
我点头,看着对面的山峰:“要是能到那儿该多好,那地儿高,可是我……”
荀儿接过手机:“没关系,我可以帮你打。你跟我说,囊个弄!”
我将拨号的方法告诉荀儿,还将快递单取出,交给荀儿,让她照着那个号码打。
荀儿拿着手机,双手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激动,抖得特别厉害。
她的脸蛋红扑扑的,一边操作一边问:“就是这样?这样是不是?”
“嗯!就是这样,你最好让你阿良哥陪你跑一趟。拨通了就告诉他,我遇到劫匪了,受了一点儿小伤,不过没事,休息几天应该没事了。叫他放心!”
荀儿点头,突然扬起眉毛:“不给阿爸阿妈打一个吗?”
我难受地摇头,只说:“不用了!”
荀儿是个聪明的姑娘,听我这么说,不再追问,只说一定帮我打通。
我一个人坐在石头屋子前面的核桃树下,焦急地等着荀儿回来。
到了下午三四点,荀儿一个人满头大汗跑回来,把手藏在身后,笑眯眯说:“打通了!打通了!那个叔叔说,他让卢医生过来接你……”
我将荀儿的手拉过来,发现上面伤痕累累,都是被尖锐的物体划破的疤痕。
“荀儿妹子,你的手……怎么弄的?”我心疼地问。
荀儿将头扭在一边,娇羞地说:“没得事!真的没得事……就是被小石头,戳了几下。山太高了,还没得路走。我就到处爬上爬下哩……”
“为啥不让你阿良哥帮你?”我有些不解。
“阿良哥……他有事,去不了,说明天才有空。我怕大哥哥等不了,就……”
我紧紧抓着荀儿的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感谢眼前这位单纯的姑娘。
这时候,我可是一个一穷二白的小子,到了身无分文的地步!
在老头家住了两天,卢医生就骑着一匹骡子过来了。这山高路陡,有车也没法用。
卢医生是个温和憨厚的男子,年龄在四十岁左右,走路有点儿蹒跚模样。
他来的时候,肩膀上绑着一根葛藤,不知道是干啥用的。
卢医生刚到,老头一家便热情地用他们彝族人家特有的水扮酒出来招待。
卢医生呢,听说老头一家世世代代都是兽医,当下也很开心地和他们聊了许多关于医药方面的东西。老头告诉卢医生,黄鼠狼的皮,可以治猪瘟。李医生则告诉老头,竹子上刮下来的锈,可以帮小狗治病。老头不明白,问:“竹子上,啷个会有锈呢?”
卢医生笑说:“有啊!就是节骨眼上,那种黄黄的东西!”
老头想起来了,直拍手:“妙啊!以后村里的狗崽就不用死啷个快了!”
这两人一聊就聊了两个多小时。
卢医生摸出一些治跌打损伤的药给我服下,还在我的背上贴了几块膏药,才准备带我去镇上。出门的时候,荀儿追出来问:“大哥哥囊个什么再来玩?”
我心里一震:“这个……很快,事情办完了就来!”
姑娘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只用目光送着我。
卢医生扶我上马,将我带到村头。站在崇山峻岭间,突然“吁……”了一声。
骡子轻轻停下脚步,站在路边吃草。
卢医生笑了笑,摸着嘴上的小胡子,看着我说:“大兄弟,是不是,啥东西忘了带?”
我想了很久,摸了摸背包:“没有啊?都在这儿了!”
卢医生摘一根草咬在嘴上:“我看,是心没带出来吧!”
我愣了愣,顿时觉得脸上发烫。
“哪有……”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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