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湘惊讶地看着他前后的态度变化,但被这么一番吹捧,心情也好了许多,“方统领所言为何?”
方嘉元定了定心神,沉稳地道:“如今此人虽是已死,却还是王爷心头的一块心病——娘娘别误会,只是因为此人心机深沉,王爷恐她留有后招,绝非其他。”
西陵屹气势汹汹地跨上台阶,仰头见到上面焕然一新的门匾,没来由的心头火气更盛,阴沉着脸大踏步地冲了进去。
原本的“康王府”牌匾早已被撤下,可如今头上顶着的摄政王名号,却只能让他更加憋屈和愤怒。
“王爷——”远远地就瞧见西陵屹的身影,凌湘连忙欢喜地迎上前来,孰料西陵屹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拂袖一甩从她身旁走开,行的方向却是笔直地朝向了明心居。
笑容凝固在脸上,凌湘缓缓转头看向走近的方嘉元,咬牙道:“宫里……又发生了何事?”
因为魔怔之事,她眼睁睁看着王爷移居皇觉寺清修,听闻王爷临时急忙赶回,她心里正欢喜不已,不料王爷连王府也没有回就径直赶去了宫中,如今回来,竟也不给她一个好脸色看。
荣宠多年,她几时受过这等漠视?
见凌湘正在气头上,方嘉元也敢多说,只是低头恭敬地道:“启禀娘娘,王爷也是不得已……近期事务繁杂,王爷只是暂且无心沉迷儿女情长,请娘娘稍安勿躁。”
凌湘一听更气,冷笑一声道:“方统领这话可说差了,若论事务,难道我便不能帮王爷的忙了?雪惜歌的事,王爷和方统领就忘了?”
她不提便罢,一听到那个名字,方嘉元陡然感到背后寒意升起。皇觉寺那一幕,他可是亲眼目睹,那道白色的鬼魅影子飘忽不定,从身段上看更与昔日的雪惜歌并无二致,他越发坚信,导致王爷魔怔的缘故必然是那个已经死去的女人。
他勉强笑道:“娘娘此言差矣……”说完这句,方嘉元突然一个激灵,一拍大腿面露喜色,“果然此事还是要仰仗娘娘,娘娘果然是王爷身边的得力之助!”
他见凌湘差点又要愤怒,连忙解释了后面一句,直到凌湘面色缓和,才继续道:“因此,如今正是娘娘展露手脚的机会。娘娘去雪家确认此事,并将雪家再用力握紧,定然能帮王爷消弭担忧,世人自当称颂您的贤德。”
凌湘面露笑容,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但见天色已晚,念及宵禁之罚,略一思忖后转头向侍女银翘吩咐道:“好好准备,明日早间我便往雪府一趟。”
“是!”银翘最懂她的心思,连忙应了一声。
次日一早,凌湘便领了一众侍女登车,往升平坊的雪家宅院而去。
雪家虽有“世代帝师”的美名在外,奈何自雪正鸿之后再无继任,雪惜歌的伏诛更是令雪家的处境尤为艰难。
如今,雪氏的当家为雪正鸿之弟雪正游,勉强以经商之能经营家中,还算保住了这套世代传承的宅院。
自雪惜歌亡后,摄政王府的马车再次停在了雪家的门前。凌湘扶着侍女的手下了车,抬眼见到正从门内走出来的人,心中一喜,笑着迎上前道:“小姑姑,如今这是要去哪儿?”
正从门后走出来的妇人约莫三十余岁,眉眼之间与凌湘确有六分相似,乍的听到有人叫住自己,妇人一愣,站住了脚步呆呆地看了凌湘半晌,这才回过神来,脸上瞬间浮现惊喜之色,“湘……侧妃娘娘!”
凌湘的眉头几不可见地一皱。多年来,她极其不喜欢听到这个称谓,先是因为正妃明氏,后是因为多出来的雪惜歌。
但她毕竟久经世故,又很快恢复了如初的笑脸,温柔又不失礼数地道:“小姑姑起得恁早,想是有事要出门吧?”
妇人连忙对她行礼,声音有些颤抖,眼中也泛起了泪光,“娘娘……可是好久不曾来过了。妾并没有什么事……”
凌湘勾唇一笑,淡然道:“那小姑姑陪我站在这门前说话,莫不是不许我进门么?”
妇人这才幡然醒悟,立即侧身让开了路,又转头马上命令身边的侍女道:“还不快去准备茶点?另外告知老爷,娘娘驾临了,叫他别在书房算那些破账了,一并出来罢!”
“小姑姑。”凌湘出手按住了她的手腕,微笑着摇头,“不用劳动雪二爷,我只是过来来见见表妹。”便越过妇人径直往院内熟门熟路地走去,留下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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