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从阴暗处走出一人。
这人面目清矍,身材削瘦,一缕白须垂在颌下,正是薛小六。
楚无忧欲待上前,却给燕飞空伸臂拦住。
薛小六脸上挂笑,缓缓走上前来,看了一眼楚无忧,叹气道:“当年汉江渔舟里,你若不是顽皮淘气偷了我的包袱,我又怎会杀了你爹爹,你自己害了自己的父亲,又怎能怪在我的头上?”
他顿了顿,又道:“何况你因祸得福,学了当今最厉害的武学心法,放眼武林之中,也是人中翘楚,你不来谢我,反而处心积虑地想要谋我的性命,岂不是恩将仇报么?”
楚无忧怒叱道:“老贼,待我杀了你后,自会将一身武功还你......”
薛小六捋须“哈哈”大笑数声,道:“无忧公子非但不用将武功还给老朽,只要你肯应允老朽一件事,老朽这条贱命也尽可随时拿走。”
楚无忧闻言怔住,一时语噻。
燕飞空皱眉道:“不知是什么事?”
薛小六笑道:“老朽往日有个心结,奈何无法得偿所愿,只要无忧公子愿意帮这个忙,老朽情愿甘为俎上肉,任为宰割也绝无怨言。”
楚无忧冷笑一声.
“你想让我做些什么?”
薛小六笑声顿失,沉吟良久,居然语调中颇有些悲凉道:“无忧公子,老朽知你一心想报杀父之仇,待我说完一段往事,你再答复我不迟。”
他轻咳一声。
“当年我无意之中找到一条秘道直通盘龙村外,在海里飘荡了两日,终于抵达岸上。”
“我那时年纪尚轻,又不懂得人情世故,初涉江湖,更不懂得江湖中什么狗屁规矩。”
他说到这里嘴角浮起一丝苦笑:“也许是我命犯天煞,上岸之后所结识的第一人便是个口蜜腹剑的卑鄙小人,这人在武林中侠名远播,德高望重,又是一派掌门,他与我攀交亲近,只不过是贪图我一身所习的小无相内功心法。”
南歌子插了一句:“这人是哪派掌门?”
薛小六道:“这人是三十多年前的青城派掌门余德禄,他为了骗取我的内功心法,可算是煞费苦心,除了将我请到青城山盘桓一月有余,每日里好酒好肉地伺候着,还与我磕头拜了兄弟,更从山下掳来年轻貌美的女子供我享用。”
“一日夜里,我与余掌门酒足饭饱之后,余掌门借着酒意施展了一套‘闲云孤鹤掌’的掌法,说是青城派不秘之传,非要私下传授与我,我哪知这是个圈套,心中不由得大为感动。”
“哪知一经修习下来,才知道这套掌法必先以极强的内力催动,否则发挥不出掌法中的精妙之处,余掌门故意长吁短叹,说是他自己内力修为差了一截,生怕这套掌法从此失传,又说什么秘技自拥才是武林各大门派最恶的习俗,他青城派便有不少功夫因此失传。”
薛小六说到这里,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一扬手向着楚无忧丢了过去。
楚无忧怔怔接过,只见书册上手写四字《武学图谱》。
薛小六“嘿嘿”一笑,道:“这本书册中记载了三套掌法三套剑法,都是了不起的武林绝学,无忧公子,你若是想报杀父之仇,眼下只怕还不是老朽的对手。”
南歌子见薛小六岔开了话题,生怕他不继续说下去,忙又问道:“那位青城派的余掌门后来又如何了?”
薛小六道:“余掌门绝口不提让我传授他内功心法,却一直在我面前自哀自叹内家修为已至瓶颈无法突破,我见他神情哀伤难受,几乎忍不住便要将小无相功传授与他。”
南歌子道:“余掌门学了没有?”
薛小六微笑道:“他若是学了,老朽焉能活到现在?”
“有一天半夜,我忽然上吐下泻、腹痛如绞,便将侍寝的女子赶走,心想着去找青城派的管家讨要几粒药丸,哪知我刚走出别院,看见一个女子袅袅婷婷地在前面走着,正是给我赶走的那位女子,我当时只是有些怀疑,为什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娼妓却要去往青城掌门院子的路上,于是便一路尾随。”
“直至她走进余德禄的房中,我强忍着腹中剧痛,跃身上房,揭开一层砾瓦,偷听里面说话。”
“只听到余德禄说;‘你怎么来了?’那女子娇嗔道:‘那横死鬼肚子疼得要命,办不成事,把我赶出来啦。’过了半晌,余德禄轻声说:‘莫不是量下得有些多了?’那女子娇笑一声:‘我只是服侍他,骗他将砒霜服下,至于多了少了可与我没什么关系。’接着便听到余德禄来回踱步的声音。”
“我当时伏在房顶,胸口一股怒气顿时涌上心头,却仍是耐着性子继续往下听,那女子似乎有些生气:‘你为了自己便不顾奴家的清白之躯,将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拱手相让,一点也不顾及奴家的感受。’余德禄软语安慰道:‘你莫要心急,只要再陪上他一段时日,待他体内毒性越积越多的时候,便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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