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开玩笑呀,我是真的,真的,想杀了你父亲。”
她一头乌黑的秀发被一条绿色的发带简单盘起,有些未被收拾起的碎发末端被微风轻轻吹起,是一种说不清的温柔。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阵清脆的铃声和淡淡的桂花香。
纤瘦的身板,娇弱地叫人心疼。白皙清秀的面颊上,或许是因为长期服药的缘故,总带着几分病态美。
那双灵动的眼睛,不论谁都想多看几眼。
她身上也是绿色的服饰,倘若偷偷藏进绿荫里,恐怕也很难再找出她的踪迹。
那绿衣女孩漂亮的眼里透出无奈:“只不过,我打不过他,杀不了他罢了。”
那时候所有人都在暗地里嘲笑宋毅央是个武林废才,她是人人望而生畏的江湖毒瘤。却唯有她知道,宋毅央究竟是有多可怕。
她是一个温柔了岁月的女孩,年纪不大,却像是经历了很多事情,在安静下来的时候,总带着几分忧郁。
也不知为什么,宋不予一见到这女孩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欢,即使这女孩行事古怪乖张,不按常理出牌,他还是很喜欢。
他不懂这份感情是什么,但见着自己父亲那么喜欢这个人,兴许是父亲对这人的喜欢太过根深蒂固,以至于延伸到下一代。
“不予……”再次将宋不予拉回来的,是宋毅央不痛不痒的呼唤,被发现走神的不予,对上宋毅央的眼神,下意识心虚回避。
宋毅央看着宋不予,表情甚是玩味。眼神在宋不予身上打量,打开自己折扇给自己微微扇风。
桂花树的树叶在夜色里暗自拍打着节奏,在宋不予听来竟带着几分惊心。
宋毅央依旧是那种温文尔雅的样子,眼神确是尤为阴冷:“对她,不管你抱着什么样的情绪,都趁早收一收。”
“她是我的。”
声音不大不小,却像是在宋不予身上灌了一大桶冰块水,宋不予赶紧作揖:“不予明白。”
宋毅央微微仰头看向边上的桂花树,不管他怎么努力,那个人的身边总会沾染上各式各样的人。
宋毅央合着扇子,缓慢而又有节奏的敲打自己的掌心,现在去掉了那个罗曼娘,下一个,该谁了呢?
宋不予不知道为什么并不怕宋家的刑法,而非常害怕宋毅央用扇子敲击。毕竟那些皮肉之苦,饥饿寒冷什么的,忍忍就过去了。
而宋毅央给人的那份恐惧,却像是深渊里的黑暗。无穷且无尽,不知道深渊带来的这份痛苦会在哪个地方。
宋不予犹豫再三:“父……家……家主。您一定要用这个方法把人留在身边吗?您到底是……”
宋毅央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上扬:“连这种卑劣的手段,都留不住她,难道真的应当杀了……可我真是有点舍不得,毕竟她是我十几年来,遇到的里头,最好玩的。”
宋不予看着宋毅央,俊美的脸部轮廓,修长的身形,一派书香门第的打扮,还真的和那个人说的没错。
宋毅央就是墨,没有人比他更黑,却丝毫不会有人埋怨他不好,只怪别人“脏”了。
这样的宋毅央让宋不予,很怕自己也会成为这样的人,用尽所有手段,使尽所有心机,让旁人以为他什么都有了,实际上却是,两手空空。
卿箐像往常一样抽查昀天心法,不得不说,这小家伙天分异禀,后天努力,闷是闷了点,练出来的成效还是非常显着的。
功课检查完毕,按理说,昀天是应该回屋睡觉去的。可今天他迟迟还未动身离开。
卿箐用指尖触碰茶壶壁,给自己倒了杯茶,手肘支着桌面,小手托着自己的脸蛋:“阿天呀,虽然咱们是师徒情深,但没必要情深到暖床褥的地步吧。”
昀天还是面无表情,微微低下头,耳尖却已泛红。
卿箐看昀天的耳尖慢慢变色,想着不能再逗下去,会把孩子欺负坏,于是淡笑开口:“你是好奇罗曼娘的死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