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她听到了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阿暖。”风大雪大夜色又沉,冬暖故瞧不见正沿着小路走回院子里来的司季夏,但是借着她手上风灯的光,司季夏能瞧得见她,瞧见她正欲急急忙忙地沿着小院外的小路走,他连忙唤了她一声,与此同时加快速度跑到她面前,“风雪大,阿暖怎么还出来?”
“平安!”司季夏的话音才落,他便觉有一个温暖的身子撞到了他怀里来,将他紧拥,使得他惊愣得定在了原地,愣愣怔怔地任冬暖故抱着他,腰杆挺得直直的,惊怔到了极点。
冬暖故的声音带着隐隐的颤抖,她的双臂亦是微微颤抖着,就像害怕再也见不到司季夏了一般,竟是一改往日里的相敬如宾,将司季夏搂得紧紧的。
她的确是在害怕,害怕再也瞧不见她的平安,怕等不到她的平安回来。
在云城绿芜山断情崖上时,她不过是离开了片刻,她不过是代平安去摘了些野花以全他祭拜他爹娘的心意而已,只是片刻而已,她万万想不到,她的那一离开,竟会使得她再也见不到她的平安。
所以他每一次离开这篱笆小院,她都会等他回来,不管等多久,她都愿意等。
只有她自己知晓,每一次的等待,她既期待却又极为不安,她怕他一去再不复返,她怕她等不到他。
也只有她自己知晓,每一次见到他踩着碎石小路回家来时,她的心又是如何的雀跃安然。
而他的每一次晚归,都能让她整颗心都变得慌乱,他越是晚归,她就愈是坐立不安。
今夜,她是不安到了极点。
因为他从未有哪一次离家如今次这般晚归,便是两个多月前他下山到水月县晚归那次,都没有这般晚,且那一日没有风亦没有雪。
而今夜,是风雪交加。
等不到司季夏回来,冬暖故觉得冷,很冷。
她慌了。
所以在听到她所熟悉的司季夏的声音时,她失控了,她再无法掩藏她心中的不安,她只想要抱抱他,真真切切地感受他存在的感觉。
“平安,平安……”冬暖故扔了手上的油纸伞和风灯,紧紧搂着司季夏不舍放手,声音轻颤着喃喃唤着他的名字。
风灯掉落在地,里边的灯油洒在灯罩上,灯火遇着油,瞬间将风灯灯罩点着,烧毁了灯罩,风雪即刻刮灭了灯火。
周遭归入黑暗,唯有院中的屋子里有昏黄的火光从窗户透出,染黄了院中窗下的一小片地方,借着那一小片火光,可以瞧得见雪下得极密极厚。
司季夏惊愣在那儿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第一反应是想要抬手抱抱冬暖故,但他不敢,只还是僵直着身子任冬暖故抱着,紧张到了极点,慌忙道:“对不起阿暖,我回来晚了,风雪太大,路不好走,是以回来得晚了,我没事的,我好好的,阿暖别慌,别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