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捕头是个粗人,他不明白这两个人想干什么。在他看来,无论多强的高手,面对衙门中驻扎的三百精兵都是死路一条,这两个怪人却执意要去衙门之中,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闯进来!
当然这也怪不得他,他本就是治下街市的一条莽汉,靠着一身蛮力当上了捕头,他所见的天地也不过整个川北城,自然不知道什么真气与内力,更不知道紫微阁定榜高手的实力几何。
他知道自己打不过面前两人,但如果此时夹着尾巴逃跑,怕是会被街坊邻居看不起,如今之计,只得硬着头皮将这两个怪人带往川北城衙门。他所谋划的倒也简单,只要这两个怪人进了衙门,立即会被三百精兵拿下,自己也不用丢人现眼,说不定还能有个“诱敌深入”的封赏。
只是带着二人穿过街市、前往衙门时,过路行人的神情与目光让他有些不爽。
平日里都是他捕头大人大摇大摆地走在后面,指使着两个捕快押着人走在前头,自己在后头享受着围观者畏惧又羡慕的目光,那场面是相当的拉风。
如今捕快都被打倒在了酒楼之上,自己又被人命令在前头带路,到是有些像自己被人押着似的。面对周围人异样的的目光,他只得耍起捕头大人的威风,喝到:“本捕头正办公事,无关人等速速退让!”
见到个在路边哧哧笑着的儿童,这莽汉还想去揍他一顿出气。这暴戾的举动表现出一丝苗头时便被身后的魏凛发觉,压根没给他任何动手的机会。魏凛一把按住的左手,将他整个人向前一推,捕头足足向前“飞”了一丈多远。经过这一推,捕头彻底老实了,不管周围的人怎么笑话他,他都全装听不见,在心中默默记着,心里盘算着日后一个个上门敲诈勒索,将今日之仇好好地了结。
平日里一段一刻钟的路,硬生生被这捕头走出了从城北到城南的漫长感。
终于到了。
捕头如释重负地瞟了一眼“川北城府”的匾额,露出了囚禁在地牢中的犯人即将被释放出狱时的神情。
“二位妖……”捕头刚想说出之前叫顺嘴的“妖人”二字,在这之前脑中仔细斟酌了魏凛擒住他的一推时的痛楚,便觉得用皮肉之苦来换一时的嘴快,实在是不太值得,只好换了一种斯文的称呼:
“公子、小姐,这便是衙门了,需要我进去通报一声吗?”说这句话时,捕头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明显是咽了一口水下去——这是过度恐惧之下的反应。
徐潇潇点了点头。
捕头怕二人反悔似的,一溜烟的小碎步溜进了衙门,待进了门确认自己安全之后,大声地喊道:“妖人杀进来了,太守老爷救命啊!”
徐潇潇很难得地没有生气,反而眼带笑意地看了魏凛一眼,说道:“你看,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怪,我们很多时候做了正确的事情,却被视作是妖人。”
魏凛接受了这满含笑意的目光,没有选择正面回答徐潇潇的问题,而是说起了一件存在于他记忆深处的往事:“我七岁的时候特别调皮捣蛋,拿棍子弄坏了二哥种的一棵树苗,二哥揍了我一顿,我也是这么哭着和奶奶告状的。”
“年幼的无知可以说是幼稚,这个世界满是成年人,这两者没什么可比性。”
“都是幼稚,没什么区别。”魏凛蹲在地上,拔出背上的紫竹剑,用衣角轻轻擦拭着竹子做成的剑身,待擦亮了一截后,衙门正堂的大门突然打开了。
一群穿着铠甲的士兵手持腰刀杀了出来。
“你怎么看?”魏凛依旧蹲在地上,抬头看着沐浴在太阳底下的徐潇潇:“你教训了那几个守城的泼皮,如今却遭到了整个川北城官府的追杀。”
徐潇潇的嘴角出现了一些细微的波动,没有正脸看着魏凛,问道:“你说,镇岳侯萧泽如果知道自己守护的人大多都是这样的人,他会不会很失望?”
魏凛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反问道:“你觉得他会不知道吗?”
停顿了一下,他环视着已经围成了一个圈的士兵,刀刃对向圈中的他们。
真气逐渐在徐潇潇纤细的手指间聚集。
“注意分寸,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