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既当山贼马匪,便不再是人。”四十七带着安慰的语气说道。
“上山。”
三人并肩而行,向着山上走去。
上山之路,崎岖曲折。月夜玉盘悬挂当空,不再圆满,有些缺损。
三人来到一处险隘寨子,木桩制成的大门,仿佛镶嵌在左右两座高山之中,门前放置着阻拦马匹的木栏,尖刺根根锋利。大门上则是一处木屋,木屋前站着两名酩酊大醉的山贼。
欧阳毒随手拈着两叶青草,挥手而去,两名山贼悠悠倒地,但还未倒地之时,便被柳白与四十七扶住。
一名山贼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睛瞪的极大,双手不断抓着柳白的衣服。
不过五息,便气绝身亡。
柳白伸手合上他的双眼,起身走进山寨内。而走进山寨内,眼前所见一切,方才领悟为何山贼不能称之为人。
从山寨门向下望去,依着山体建立四十九座房屋,足有翠竹村的三倍人数。
中间最大一处屋舍,想必便是山贼头领。
房屋空场,左右各有两间屋舍,应有十丈宽距,门前距山贼头领屋舍,应有二十丈远。
空场中放着三处火堆,火堆上架着整只山羊,酒坛遍布满地,不少人横七竖八,倒地而睡。
虽是刚过三月一半,但在北方,还是有些微冷,不足以裸身而睡。但在三处篝火旁,却有三名女子,看似年纪不大,应当二十左右。身上不着一片棉布麻衣,露出大片肌肤,浑身尽是鞭打伤口,血肉模糊,头发凌乱,低着头,四只被绑在两根木桩上,成大字状。
柳白不忍直视,转头过去。
欧阳毒与四十七,却只是看着,毫无波动,他们从小就知道,既做山贼马匪不再是人。
“看着,这便是为何,陈天生不能死的原因。”欧阳毒厉声说道。
形成规模的山贼马匪,远远不是一个郡县,百多人卫卒,所能守护。尤其是这些山贼,体力武功与将士无异,远胜过守成卫卒。
若不是有帮派守护,渔阳郡女子,便会沦为牲畜,男子则会变成腐尸烂肉。
柳白开始渐渐明白,为何陈天生有恃无恐,为何官府对斧头帮欺压百姓置若罔闻。
正在思考间,欧阳毒与四十七,早已失去踪影。
只见四十七化身为一道黑影,潜入烂醉人群之中,剑影闪过,便是一人倒地不起,看上去跟喝醉并无差别。
柳白取出身后长弓,拉弓又如满月,却始终拔箭不射。他知道倒地这些人,恶贯满盈,但是他依旧没办法,对一名毫无反抗之力的人下杀手。
他不敢杀人。
欧阳毒与四十七,皆看见柳白所为,但极为默契,并没有说些什么,依然在不断地收割着,这群罪恶之人的性命。
柳白几次拉弓如满月,却依然无法射出手中的箭。
直到有一名大醉的山贼,晃悠着身体,站起身来,走向其中一名女子。
山贼的手,在女子身上,胡乱摸着,而后不断怕打着女子的脸,试图将女子叫醒,反复几次后,女子终于醒了过来,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叫喊声,拼命逃离山贼的手掌,但无奈四肢被捆绑,无论如何也无法逃脱。
山贼发出肆意的笑声,一边探向女子的身体,一边脱下裤子。
柳白目睹一切,终于忍无可忍,手指松开,竹箭直奔山贼心脏而去。利箭刺穿心房,山贼口吐鲜血倒在女子身上。
女子先是一惊,虽不明白发生何事,但很快反应过来,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这一复仇机会,用尽全身力气,张口咬向山贼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