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似乎有动静,白云生正待侧耳倾听,就见老头子突然冷冰冰的道:“两个小家伙好生调皮,莫非忘了我临去时的交代了。”
似乎是前院的陆小凤和宫九打起来了!
白云生倾听之后,也有了一些猜测,却没有如老头子那般确定而已。
他瞥了老头子一眼,心中有些感慨:老家伙的功力果然是深不可测,花厅离着这里足有两进院子,动静又不大,竟然还是被他先一步听得一清二楚。
他本人的明玉功眼见将要精进到第八层,论功力之深厚,别说是那些同辈的年轻人了,就算是老一辈的高手,也没有几个能够比得过,没想到如今与老头子一比,却还是差了很多。不过转念一想,对方练武的资质不差于他,年纪在那里摆着,他比不过也算正常……
“我们过去看看吧?”
“好。”
老头子此刻也没有来时的悠闲,脚步骤然加快了许多。
两人快步赶到了花厅后,立即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场景。
宫九神情萎靡的躺在地上,面色惨白,呼吸孱弱,精赤着上身,前胸后背上满是横七竖八的血痕。
沙曼一脸解脱的站在宫九的背后,手中提着一根软塌塌的皮鞭。让人吃惊的是,薛冰持刀在后,俏脸上满是凶狠,一半的刀身没入了沙曼的后背。
陆小凤保持着僵硬的姿势站在了沙曼和薛冰的中间,一脸的骇然,灵犀一指已经探出,似乎想要阻止,结果却慢了一步,手指离着薛冰的刀仅有寸许。
不远处,小公主被点中了穴道,俏生生的站在原地动弹不得,一张粉面已是花容失色。
场面看上去很混乱,却又好似在最后一刻静止了。
白云生叹气,不想战斗这么快就结束了,他和老头子还是晚来了一步,没有看到最精彩的一幕……
他和老头子明明离开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剧变?还有,薛冰是什么时候来的?
白云生一步踏入厅中,径直走到了小公主跟前,在她身上点指,替她解了穴道,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小公主没有理会他,刚刚获得自由就扑向了躺在地上的宫九,将他一把揽入了怀中,娇呼道:“九哥!你没事吧?”
宫九面若金纸,神情黯淡,恨声道:“该死!他竟然废了我的武功!”
白云生从旁边闻听此言,心中一阵错愕,接着就是一喜,旋即一股莫名的酸涩涌上心头,一时间五味杂陈。
作为宫九最大的对手,宫九落得如此下场,白云生当然高兴,可同样作为武者,他很清楚,武功就是他们的命根子,有时候失去了武功,比失去了生命还要让人难以接受。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兔死狐悲吧。
若是让他与宫九易地相处,他现在恐怕比宫九还要不如呢,说不得早已经横剑自刎了。
不过,成王败寇,感慨仅是暂时的,来得快去的也快。心中的惆怅旋即又再次被一股兴奋所代替,他瞥了一眼陆小凤,悄悄地挑起了大拇指,暗自笑道:哈哈!陆小凤,干得好!
陆小凤这么做无疑是为他解决了一个大敌,他能不为之叫好吗?
陆小凤却没有半点胜利后的喜悦,心情甚至可以说是糟糕透顶,眼中呈现出一片死寂。
他以前最爱的女人,刚刚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杀死了他现在最爱的女人。
薛冰不愧为武林中著名的母老虎、冷罗刹,一旦吃起醋来,真是一言不合就拔刀啊!
在陆小凤哀伤的眼神中,她终于把刀从沙曼的后心抽了出来,一股鲜血从伤口激射了出来,喷了薛冰和陆小凤一身。
沙曼娇躯颤了颤,缓缓地软了下去,陆小凤上前一步将她抢在怀中。
她的脸色白得可怕。呼吸也是若有若无,眼神却十分平淡,神情释然,好像死亡对她来说不过是一种解脱。
娇弱的她现在就像是一朵即将凋零的兰花。
混迹江湖十数年,从来都是流血不流泪的陆小凤,今天抱着怀中的女人,眼泪终于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薛冰一刀杀死了自己的情敌,明明是胜利者,可她的神情却要比沙曼还要黯淡,陆小凤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爱郎的无视让她心中一片死寂。
她现在宁愿陆小凤跳起来打她、骂她!总好过对她不理不睬……
老头子迈步走到了宫九跟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问道:“你为什么这么不听话?”
宫九沉默无语,他现在眼神放空,心神好似被放逐到了另一个时空中,那是一片永恒的黑暗,双眼似乎已经看不见任何的东西,耳中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强横如他,也还是没有捱过这种巨大的打击。
老头子只扫了宫九一眼,就知道这人不只是武功,连人也已经废了。
他并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一切都没有了意义,况且,一个已经坏掉了玩具,也不再值得他投入过多的关注。于是他冷漠的转身离开,径直走到了陆小凤的跟前。
老头子沉声道:“陆小凤,你违背了我的命令。”
陆小凤闻言抬头,冷冷的瞪着老头子,反问道:“那又怎么样?”
老头子居然笑了起来,只是笑容看上去特别的阴冷,让人骨头缝里往外冒凉气,“看来你并不服气?”
怀中的女人已经停止了呼吸,陆小凤轻轻地将她平放在地上,动作柔和的仿佛是在摆弄一只价值连城的瓷器。
他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老头子,双拳紧握,整个人好似变成了一支蓄势待发的弩箭。
另一边,白云生静静地走到了薛冰的面前,看着犹在滴血的刀身,平静的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薛冰面无表情的瞪着白云生,冷冷的道:“我的男人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来?”
“可他现在已经喜欢上了别人,不再是你的男人了?”
白云生的话如同一柄锋利的小刀狠狠地插入了薛冰的心口。
薛冰瘦弱的娇躯在微微颤动,眼角的肌肉在不断的抽搐,她咬紧了牙关,问道:“只要他曾经做过我一天的男人,那就永远都是我男人。”
“我觉着陆小凤本人并不这么想。”白云生道。
薛冰和陆小凤明明身处在同一个花厅中,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三尺,可彼此间谁都没有看对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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