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退了毒,我想她胃口欠佳,就特地做了些绿豆糕,给姐姐送来。”
小包子双手接过食盒,道:“我替我家姑娘,多谢朵儿姑娘。”说完转身就要进去。
“哎,”朵儿见小包子要进屋去,也不多接待她,又喊了一声。“玉珠姑娘,我可否能进去,跟姐姐说说话?”
小包子装作恍然的样子,回过头来,道:“朵儿姑娘,新代世妃刚服了药,正歇着。跟我们说话都强提着一口气,哪有力气陪你?若要聊天,还请朵儿姑娘改日再来吧。不过这盒点心,我会交给姑娘的,请放心。”
朵儿垂下头来,似有话要讲,最终也是没说出口,转回身去走向门口。临出门时,又回头望了望,见小包子挑开门帘进屋去了,便弃了希望,走了。
进了屋,小包子把食盒往桌上一放,道:“这朵儿消息到是快,还知道姑娘退了毒。这是她说的亲手做的绿豆糕,给姑娘送来的。还要和姑娘说话,被我打发走了。”
姑娘瞧也没瞧一眼,道:“放边上吧。”
一更已过,二更静至。
姑娘不想入睡,拿着“思音”来到丁香树下,悠悠拨动琴弦,那妙音如流水般潺潺而泻,悦耳动听。
仅是随意拨动了几下,便已浸心入髓,真是好琴。
若不弹奏一曲,怎对得起这璨璨星河,袅袅思音。
姑娘玉指一动,音离弦振,乐声轻起,如丝起绢落,似水歌风吟。
前奏已过,姑娘朱唇笑开,轻轻唱起。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歌中有客却无客,若有美酒配乐,岂不更是妙哉?
正想着,却觉得旁边空中飘落一物,姑娘转头一瞧,竟是一纸扇子,扇面上端着一小坛酒香四溢的“十里香”,正悠悠地落到姑娘身边。
姑娘一惊,抬头看去,那一袭青衣的,正坐在对面墙头上举着一坛酒,冲着她笑呢。
“二少是何时解的禁?今晚竟有闲情来我这里?”
“昨日便能出门了,姑娘好久不见,怎么每次见你抚琴,都是要唱着会客的曲儿,这是寂寞无聊,想有宾客登门么?”
姑娘一笑,停下琴音,道:“二少主也真是奇怪,我只抚过这两次琴,唱过两次曲,却都被你在房上偷听,来得是不是有些太巧了?”
路不行哈哈笑了两声,边喝边说道:“是巧,是巧!以后等你登了位,怕是也没有机会这样边听你抚琴边饮美酒了,这‘十里香’来得不易,可别辜负了。”
姑娘道:“真是大胆,你总是要偷来你嫂嫂的房上么?也不怕被发现,把你交待了出去?”
路不行瞧着院里,笑道:“你是说今卫掌么?她今晚可没空管你,你没发现她现在不在院中么?”
姑娘回头一瞧,那今卫掌的房中还真是黑着灯,没有动静。
“至于玉珠么,估计不到天明,她是不会醒了。”
路不行得意地笑着,晚上让小九给小包子送去的一大盆醉梨,早已把那贪吃的丫头搞定。
姑娘接过纸扇上的酒坛,这就是那日在冬墨城里,他一直念叨的“十里香”,当时姑娘怕会误事,也只小酌了几杯,今日倒可畅饮一些,姑娘张嘴就是一口。
还真是好酒。
“姑娘,我这里还有求着金嫂做的辣萝卜条,你可想吃?”路不行说着,从身后又拿出一个小碟来。
姑娘笑道:“二少主就是这样的个性,走到哪里都自带酒菜。拿来吧,正好下酒。”
路不行将那小碟在空中一抛,小碟转着圈儿悠悠落下,正落在姑娘面前。
姑娘也没有筷子,就用着拇指和食指小心拎起一条送到嘴里。
好吃!金嫂的手艺真好。
忍不住又捡起一条,又一条,辣中带甜,咸而不过,脆生生,辣丝丝。一会儿功夫半碟下肚。
路不行还在上头喝着,低头一看,半碟子辣萝卜条已被姑娘吃了进去,连忙喊:“这是拿来给你下酒的,你可好,当饭吃了。”
姑娘唆了唆手指,咂咂嘴,道:“如此的美味,诱惑难挡,你只管拿给我吃,却还要管我怎么去吃么?”
看着姑娘吃得欢畅,路不行也吞咽了一下口水,谁叫他只带了一碟,全给了姑娘,现在只能眼馋。
“你若爱吃,下回我再去金嫂那里拿些回来。”
“那再多辣一些。”
“好。桂香糕,吃么?”路不行又从身后拿起一小盒来。
姑娘连连点头,伸手去接。
“我这还有新晾的薯干,甘甜可口。”路不行又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盒。
姑娘口中正嚼着桂香糕,腾不出说话的空,就伸出手来,准备接着。
“你倒是来者不拒。”路不行笑笑,伸手旋了下去。
姑娘将口中美食咽了下去,对路不行道:“二少主今儿是变了什么戏法,这些吃食是怎么随着你上的房顶?还是你身后放了一个百宝箱,要什么有什么?”
路不行笑笑,道:“姑娘尽管吃就好,旁的不用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