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彦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翠微山的,他认为自己死定了,所以要避开母亲,反正这里有另一个自己。
他中了五颗子弹,都是盲管伤,子弹停在体内,流血很少,他不痛,但是身体传来的信号很强烈,如果不得到及时医疗可能会导致肌体永久性不可逆的损伤。
历尽千辛万苦,他终于抵达出发地点,此时已经是深夜时分,土坑里的金属溶液重新凝固,疲惫不堪的刘彦直重新躺了进去,闭上了眼睛。
穿越是可以实现的,假如自己能逃过这一劫,那么如法炮制父亲也可以活过来,这是他最后的残念。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彦直被人晃醒,依然是漫天漆黑,山风呼啸,党爱国和吴冬青站在坑前,满面关切。
“你回去了么?时长多少?你做了什么?”吴冬青问道。
刘彦直看到吴冬青的手表指针,他是三点钟穿越的,现在仅仅是三点出头而已,也就是说穿越的时间和现实的时间并不是对应的。
“先给他救治。”党爱国道,一摆手,两个穿白大褂的上前将刘彦直拖出来,直接送入一旁的救护车,早已准备好的外科医生给他实施手术,将五枚已经变成蘑菇状的九毫米手枪弹头取了出来,包扎伤口,输液。
不远处奔驰越野车里,老者通过电脑屏幕静静看着这一切。
“老头子,怎么样?”党爱国问道,略有些得意。
“嗯。”老者不置可否。
工作人员收拾装备,车队下山,刘彦直躺在救护车里望着窗外,远处翠微山的宝塔依旧耸立。
一路疾行,车队进入市区,刘彦直坚持要先回家看看,党爱国批准了,吴冬青陪他来到工棚,刘彦直下了车,走到门前,心情无比忐忑,伸出的手迟迟没有敲门。
门开了,母亲披着衣服站在里面,似乎松了一口气,责备道:“上哪儿野去了,到现在才回来!”
“妈……”刘彦直哽咽了,他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
“傻儿子,哭什么,妈给你热饺子去,猪肉大葱馅的哦。”母亲乐呵呵的去端饺子,刘彦直回头看,吴冬青站在车门前做了胜利的手势,回身开车走了。
……
第二天,精神抖擞的刘彦直再次出发,前往训练中心,他身上的伤尚未痊愈,枪眼触目惊心,但丝毫不影响行动,他怀疑自己的神经出了问题,但是触觉却又灵敏无比,只是对痛感迟钝而已。
专车在工棚门前等他,驾车是个穿立领制服的司机,车是很不起眼的大众轿车,只是风挡玻璃下放了几张通行证,一路上司机沉默寡言,没有任何交流,刘彦直正襟危坐,不苟言笑,此刻他内心充满了壮志豪情,因为自己是可以改变历史的人。
训练中心,两排穿灰色体能训练服的队友分列大门左右,见刘彦直下车,一起鼓掌,那位粗壮的教练也换了笑容,上前和他握手表示祝贺。
“你是第一个成功的人。”教练说。
刘彦直却并不开心,他只接受了最基本的枪械训练就被仓促送去穿越时空,要不是肌体耐烧,恐怕也会成为翠微山上一具埋藏的浅浅的焦尸吧,由此看来,作为组织只是一个草菅人命的冷血组织。
如果不是想借助他们让父亲也复生,刘彦直绝不会再踏入这扇门。
“我要见党爱国。”刘彦直对教练说。
教练有些为难,建议他按照正规程序打报告,按理说组织内部是不允许越级汇报的,不过他是特例,兴许会批准。
“我现在就要见党爱国,不然我立刻离开。”刘彦直非常执着,教练无奈,请示了训练中心主任,过了十分钟,回复来了,党爱国同意接见刘彦直。
在一间会议室里,对面整面墙都是液晶屏幕,党爱国就在屏幕里,坐在躺椅上,手拿着一本宋版古籍书,依旧风度翩翩。
“我们的英雄,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效劳么?”党爱国笑容可掬地问道。
“我想做笔交易,我帮你们做事,但你们要送我回去年,我要救我爸爸。”刘彦直毫不掩饰自己的要求,在他看来,这对组织来说轻而易举。
党爱国放下书,神色变得严峻起来:“彦直,你是个孝子,我很欣赏这一点,但是对不起,做不到!”
刘彦直道:“那就没得谈了,再见。”扭头便走。
党爱国说:“你不想听听我说一下理由么?”
刘彦直知道这是讨价还价的时候,硬生生停下脚步,也不回头,就这样站着。
“呵呵,脾气挺冲的,我来告诉你吧,其实你不说,我们也会考虑帮你,毕竟你是我们的一份子,但是,听我说,世上的事情最怕但是,令尊的病历我们查过,他是死于癌症的,而以目前的科学技术来说,癌症依然是不治之症,也就是说,即便你穿越回去,带着大笔的资金,也挽回不了令尊的性命,只会徒增他的痛苦。”
“至少我可以见他最后一眼。”刘彦直还不放弃希望。
“好吧,我们退一步,假设令尊没有患癌症,你回去了,你救了他,你们一家过上团圆幸福的生活,但是,不好意思我又说但是,但是这种幸福的日子维持不了几年就会崩溃,不光你们一家,整个世界都会毁灭,你注意到训练中心运动场上的计时屏幕么,那就是世界毁灭的倒计时。”
刘彦直目瞪口呆,忍不住回过头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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