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宁宫外仍余一抹余晖,长相安出离宫门,刚欲打道回府,便听不远处有人轻轻唤了一声:“代王殿下”
众人一齐看去,只见宫外长廊伸出一个灵动的小脑袋,脸上是热切稚嫩的笑意,如同黑暗中的一簇跳动烛火一般引人注目。
长相安似是与那小童十分熟稔,温文一笑,向小童点了点头。
小童走近了些,又将身子藏在廊下柱子后向他招了招手,长相安也不嗔怪对方无礼,反倒一同笑着招起手来。
“代王殿下,六殿下近来好多了,只是总是念着您……”
听了这话,长相安微微张大了眼睛,喜得眯起了那双如月如玉的眼睛,透不出一点月光,反倒显得狡诈起来。
宋老狗看了看小童,又看了看一脸欢喜的长相安,忍不住想道:那人总是念着长相安?该不会是长相安的……
兄弟吧?
不然总不会是面首……宋老狗细细地看了看长相安那张胜喜之下仍十分禁欲的脸,一点也想象不出这张脸遇上情情爱爱会是什么表情。
长相安刚要往小童的方向迈步,斑游抱剑冷冷地说了话:“今日天色已晚,代王奔波劳顿,还是明日再到宋公侯那里叨扰吧。”说完还颇为不快的看了宋老狗一眼。
宋老狗知道斑游怪他又要顺着长相安的意思,只好笑笑对付过去斑游的冷眼。
宋公候,他想起来了,确实是长相安的兄弟,是那个模样比长相安还标致、但身体比长相安还要差的公子哥。
斑游此言一出,长相安也只好深施一礼打道回府。
代王府烛火通明,一干管家佣人眼巴巴地等着长相安回来,直到街上响起打更的梆子声,长相安的马车才终于进了门。
宋老狗一下车就得知,自己此前住的房间前些日子走了水,烧的一干二净,只有房顶上那只大龙毫发无损。管家的也知道这位宋老爷是代王眼前的红人,也不敢擅作主张,只好小心翼翼地来请示他。
宋老狗看了眼长相安,长相安悄悄指了指自己卧房的方向,宋老狗转了转眼珠,说道:“将殿下卧房的外间收拾出来我住吧。”
听得管家一愣,连忙吩咐手下去收拾房间,准备宵夜。
长相安听了这话倒是十分开心,饭也不吃了,匆匆回房睡下。
宋老狗只是觉得把这个怪物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最好,他再好好观察上一段时间,实在不行就溜之大吉。
后厨准备的宵夜仍是温和适口,不咸不辣,和长相安一样的恰到好处。
宋老狗吃饱便犯困,在管家的引领下走向长相安的卧房。
他还是头一次进长相安的卧房,扑面是一阵清淡的兰花香,屋内没有点灯,管家也不敢擅自做主,只好看了看宋老狗。
宋老狗自认长相安近几日待他不错,也不愿打扰这位单薄的公子哥清眠,只是向管家问了外间床榻的位置,摸黑走了进去。
外面的月亮不太亮,正够宋老狗隐隐约约看见家具的轮廓。屋内十分宽敞,只简单地立了几样日用的陈设,他按管家所言的方向走去,果然见到了一张床榻,他摸着边,直摸到了一张会喘气的脸。
他摸了摸,皮肤光滑,广额高鼻,应该是长相安没错。
长相安睡得很沉,宋老狗的动作并没将他唤醒,甚至没有让他稍微动一动。
微弱的月光下,长相安却好像发出了微微地光亮,遮天蔽日地胜过了宋老狗眼中的其他。
宋老狗那股鲜少涌起的意气热血再次翻涌而起,流向宋老狗不愿他们去的地方。
妈的。
宋老狗这次是真的找不出任何借口了。
他的身体滚烫,失力地坐在地上,不敢再去看长相安。
他的脑子里只有些不堪入目的画面,他明明很清醒,却仿佛做了一场梦。
他急急喘着气,几乎要就此向长相安投诚,但最终还是平息了下来。
低贱无用的人总是格外渴望那些光鲜美好的存在。只是越是光鲜美好的东西背面,往往是无法想象的高昂代价。
长相安可谓是他这辈子也没见过的温暖光亮——居高不自傲,温柔又谦虚。
若长相安绝无欺人之心,宋老狗怎么能说服自己不爱他。
若真如此,即便面对千军万马或是千刀万剐,他都不会害怕。
只是时至今日,他仍没能说服自己罢了。
他不逐光,不是不喜欢明亮温暖,只是害怕被火光侵燎罢了。
他一身冰冷,也不是因为喜欢,只是觉得安全而已。
天边露出一丝红意,宋老狗一身冷汗,两/腿/之/间潮湿了一片,他长出了一口气,起身换了衣裳。
他最终还是伸出手抱起了长相安,小心翼翼将他放回了里间的帐榻内。
他一宿没睡,手上力道不足,一个不小心将长相安的额角磕到了花柱柱脚。
白洁的肌肤缓缓流出鲜红血液。长相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宋老狗焦急地满手是血,迷迷糊糊地拍了拍宋老狗的后背以示安抚,拉响了床帐内的警铃。
片刻后,宋老狗恍惚见了斑游进门,这才安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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