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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家中来信让我回去一次,特意提醒过全家已搬离老宅之事,我赶着回家未曾向师父提起,害师父和樊门主白跑一趟了。我在此向二位致歉,还请你们原谅我的无心之过。”方凝霏嘴上这么说,但其实心里完全没有底。

    他离家学武那会儿年纪尚小,对很多事都记不清了,莫说是自己家在哪里,就连对父母的印象都已模糊不堪,他之所以能找回去全靠随信附上的地图一路指引。那幅图应该是有人重新画的,好几个地方的墨色有明显差异,还有些地方残留了墨迹,看着就像是绘图时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无意识地留下了痕迹。

    樊易天在他脸上扫了几遍,虽觉得他似乎有所隐瞒,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我们在那边停留了几天打听消息,可住在附近的百姓全说不清楚那座宅邸的事,只知道打从他们出生起,那屋子就已经是废弃的样子。倒是有个已过花甲之年的老人路过听见了,说他知道这里的情况,还邀请我们去他家里坐坐。”

    “第一次见面就带你们回家,这老人家还真是挺好心的。要是换了我家那边,肯定会先把来人的情况颠来倒去地重复问上几遍,看你到底是不是个好人。就算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了,也不会就这么把人往自己家里带,而是送到客栈或是城里空置的屋子,免得互相影响彼此的生活。”乔瑞轩冷不防一句玩笑话却刚好点到了重点。

    这世上或许真有人不擅于防备他人,但这种一句话不问,直接就带人回自己家,就好像完全不懂怀疑为何的,恐怕也不会有几个。不过当他们跟着老人回家,突然在想自己是否在江湖上待久了,看谁都觉得他有问题,却忘了百姓本性纯良,除非生活的地方逼得他们变了,不然所言所做既是他们心中所想。

    老人的屋子比起这里很多人家都要破旧,绕着院子的围栏大门上挂着两个摇摇欲坠的灯笼,靠门的地方放了几个架子,上面晒着看不出原样的叶子,靠近屋子的一角则堆满了枯枝柴火。屋子里的情况比外面更糟糕,好几个地方用作填补空隙的泥土都剥落了,露出建造屋子的最原始的部分,还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石头间的缝隙。

    “老丈先前说知道关于那座宅邸的事,不知可否详细告诉我们?只要老丈愿意告诉我们,不管提出任何条件,我们都愿意倾尽所有力量相助。”樊易天这话说的极没礼貌,颇有点仗势欺人的味道,以他平时的性格也是决计说不出来的,可现在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点线索,总不能任由线索就此断了。

    “那个宅子到底盖了多久已经没人记得了,我就记得十几年前住了好些个姓方的人,然后某个早上那家人突然全搬走了。我们这儿地方小,很多消息都瞒不住,他们搬走那天下午吧,就有人说他们家做生意赔了很多钱,房子抵押给别人换钱了。买下房子的那个觉得我们这儿没法挣钱,看了一次之后就没再管了,房子也就这么荒废下来了。

    “说来也真是奇怪,这几年突然来了好些人打听那家人的事。像你们两个这样的倒还好,会提拿东西换消息的事,其他人过来那叫一个凶狠,这里好些人给他们带路再也没回来过。后来还是砍柴的路过那屋子,闻到很难闻的味道,一时好奇进去看了眼,不然都没人知道他们死了的事,更别提给他们收尸了。”

    “老丈可还记得那些打听的人都长什么样子吗?”会对方家的事感兴趣,要么是冲着方家的人来的,要么就跟他们一样冲着那个影卫而来。如果是前者他们当然不会管了,但要是后者的话问题就有些大了。这表示有其他人知道朝廷派影卫混进铁骑军的事,而且很大可能对方和他们是敌非友。

    “啥?他们的样子?那我可就记不太清了,就隐约记得他们穿的衣服不像我们这儿的人,口音也跟我们这儿不太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就说不清楚了。对了对了,之前砍柴的好像有说在哪里看到过,口音是什么来着……那个叫什么族的,就好像原先打过仗,后来住在皇帝眼皮子底下那个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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