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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是长老们集体自裁,后有前门主自尽谢罪,就算樊易天和闫绝隐瞒了真相,他们已死的事终还是在唐门内传开了。对即将临盆的唐羽姣而言,这两件事和催命符并没有区别,不仅让她提前生下樊胤霜,还害她就此结束了自己短暂的一生。

    唐门大小姐难产而死,生前伺候她的人本应该继续照顾她的女儿,可樊易天发现那个侍女竟然是唐显的情人,还是那个把前门主和长老们的死告诉她的人。这样的人自然是不能继续留在前院伺候的,但若是严惩的话又难免会让门内再起风波,最后只得把她调去已成禁地的议事厅,让她负责那边每天的打扫工作。

    他的宽容其实实属无奈,却也希望对方可以抚平心底的悲痛,可没想到他这么做非但没能让那个人感恩,反而让她在十几年的孤独生活之后,更加坚定了复仇的念头。所以在她看到樊胤霜误打误撞闯进禁地时,只觉得这是上天见她受到不公待遇,特意赐予她复仇的机会,也就打定主意利用她达到复仇的目的。

    她凭借自己唐羽姣侍女的身份,告诉樊胤霜很多关于她母亲的事,从两个人初遇一直到她亡故,那些回忆让樊胤霜仿佛看到了自己母亲生前的样子,也让她越来越相信眼前这个阿姨。等对方完全相信她说的话,她开始或真或假地讲述唐显和她母亲的过去,还装作不经意地提起前门主的死并不单纯,和她父亲贪恋门主之位有关。

    不谙世事的大小姐突然变得心事重重,时而还露出愤怒和感伤的表情,很容易就被伺候她的人发现了,她们没能找出她这种变化的原因,赶紧就把此事告诉樊易天。之后他派自己亲信盯了樊胤霜几天,很快就发现每晚在所有人睡了之后,她会换身衣服悄悄翻窗出去,而她目的地则是那个理应没人知道的议事厅。

    樊易天比谁都清楚谁在这里,当即脸色一变让两个手下把樊胤霜送回房间,剩下的人则在几间屋子搜索了一番,把那个侍女抓出来扔到地上。他一看那人脸上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知道一切都已经太迟,她们两个不止见过甚至还交谈过,有可能她还对自己的女儿编造了一个很大的谎话,才会让她变成现在这样。

    “当初你们两个为了门主之位欺瞒唐门上下,岳父念及唐显如同他半个养子,而你对羽姣也有照顾之情,所以才没有以门规惩治你们。他没在门内公开我杀害唐显一事是这个原因,我不与你计较间接害死羽姣,又留你一条命打扫议事厅也是如此。我不指望你心存感恩,也不认为这么做就能抵消你对我的恨意,可你至少应该知道罪不及无辜这个道理。

    “霜儿一出生娘就死了,我怕她以为她娘不要她,特意嘱咐过谁都不要提起她娘的事,就算万一她找他们打听,也别让她知道她娘的真正死因。可是你做了什么?我不知道你跟霜儿到底见过几次,而你又对她说过些什么,但显然你对她说的话确实影响她了,让她变得不再像过去那样天真,对我甚至产生了杀意。”

    “杀意?”宛荷好像听到这个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笑起来,“当初唐显只是想要出人头地,想给我一个安定的生活,从没想过伤害任何一个人,可你却要了他的命。我现在不过是告诉你的宝贝女儿,她母亲和外祖父的死跟你有关,是你隐瞒了所有的事不让她知道,才会让她相信真的是你做的,她想杀你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跟我没有关系。”

    “羽姣死的时候我心如死灰,要不是霜儿那会儿突然哭了,让我想起还有个女儿等着我照顾,而我也答应过岳父要让唐门重回巅峰,也许早就放下所有一切去那个世界陪她了。如果有一天霜儿如你计划的那样跑来杀我,我一定会在她动手之前先自我了结,绝不会让她有机会弄脏自己的手,背负内疚过一辈子。”

    樊易天走到宛荷身边,本想直接这么掐死她,但看她鬓间长了好几根白发,脸上只剩下一心求死的决绝,终还是没能忍心下手。他转过身对着那几个手下点了点头,立即有两个人走上前抓住她的双手,另一个则一手捂住她的嘴,另一只一手拔出靴子里的匕首,直接宛荷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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