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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连忍着头痛下楼,远远的看见来人坐在沙发上,对着茶几上的一小盆假花出神。
韩香月今天只化了淡妆,微卷的乌发披在肩头,穿着随意但依旧是明人。倒是云连,神色憔悴,动作迟钝,和前夜嚣张跋扈的模样判若两人。韩香月眼看他顶着一头乱发慢吞吞地走近,几乎要认不出来。
“香月小姐……”云连一屁股在茶几对面坐下,张嘴就觉得头疼。
“云先生,打扰了。”
“我在穿衣服,让你久等了。”
“昨天的事因我而起,真的很抱歉。”韩香月将茶几上的果篮和点心盒子往云连面前推了推,“你身体好些了么?”
我头疼,疼得想吐,云连心想。
“不怨你,都是误会……那酒,我喝了总比你喝了好。”
“是,这么说来云先生还算是救了我。”
“那姓季的到底怎么回事?”
“季向海,是俞家二把手潘有棠的表弟,自己没什么本事,却总是仗着他哥哥的威风招摇过市……每次他闹出事来,最后总要别人给他收拾烂摊子,潘有棠也管不住他。”
“管不住?管不住我来管。”云连冷哼一声,“对了,这药是他下的,要赔罪也应该是他来给我赔罪,他人在哪里?”
“云先生,我今天就是替他来给你赔不是的。季向海经昨天晚上那么一闹已经吓病了,说什么也不敢来见你。”韩香月无可奈何地一笑,“潘有棠跟俞老爷都已经知道了,等他病好了少不了一顿教训。这事说到底因我而起,也算是俞家的私事,云先生大人有大量,可否就交由我们自己处理?俞老爷那边,日后自会另向云先生赔礼。”
“怎么,他自己犯的事还要女人来为他出头?真是又坏又怂……香月小姐,你遇人不淑啊!”
韩香月略为惊异地望了云连一眼:“云先生误会了,我和季向海……只是点头之交。”
停顿了几秒她又接着道:“俞善琨对我有恩,又一直都很捧我的场,所以季向海来找我,我不好明着拒绝……只是这些日子他实在是缠得紧……”
“那就是俞善琨叫你来替季向海赔罪的了?”
韩香月不答,算是默认了。
“香月小姐,我没说错,你就是遇人不淑。”云连大概是头疼好了些,说起话来没那么费力了,“他们叫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比如今天,你要是不愿替这姓季的赔罪,就大可不必上我这儿来,我也不会把气撒在你头上。”
“云先生严重了,来这儿是我自愿的……”
连人俊一直在楼上竖着耳朵偷听二人说话,察觉到云连突然变了语调,他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对方这是要开始“胡言乱语”了。
云连这人怪得很,大部分时间看上去清心寡欲,死不开窍,然而不知什么时候就像打了兴奋剂似的突然活络起来,煞有介事地说一些意义不明的“俏皮话”。
果不其然,在听了韩香月的解释之后他笑着往后一仰,翘着个二郎腿道:“不就是捧个场吗,我也会。香月小姐,我可比俞家那帮人通情达理多了,以后我带着兄弟们去给你捧场,你用不着看他们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