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和赌场那块都安排好了?”
云连斜靠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刚才那顿饭吃得有些撑了,现在就免不了犯困。
“有蔡老千看着呢,出不了岔子。” 阿申瞧见他昏昏欲睡的模样,暗暗放慢了车速,“倒是霞飞路那边的铺子,真就交给陆承璋打理?”
“我不在,总得有个说得上话的人撑场面,姓陆的这两年跟黄老爷子混的不错,巡捕房的人买他的面子。”
“你就不怕他暗地里动手脚?”
“不过挂个名罢了,重要账目到不了他手里。”云连睁开眼睛,依旧是懒洋洋地靠着,“他若是真的敢动手脚,隔天我就能回来扒了他的皮。”
“我就随口一问罢了,老板你可别往心里去。”阿申被他冰冷的语气冻得一个哆嗦,“陆承璋昨天还送了几个下人过来,说是你不在的日子替你打扫老宅,照看阿娘的灵位,比我们想的还周到呢。”
云连闻言眼神微动,却也没说什么。
过了半晌他扭头对阿申道:“一会儿送我到陆公馆之后你直接去码头吧,明天早上再来接我,今晚不回去了。”
阿申偷偷瞥了他一眼:“老板,蔡老千要给你洗尘你说没功夫,这会儿倒跑去姓陆的那儿过夜,兄弟们要是知道了……“
“知道又怎么样?我又不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没那个意思!只是老板你成天跟他凑在一块儿,兄弟们都打趣说……“
“说什么?“
阿申突然住口了,扭头一门心思开车。
云连清楚他想说什么。
陆承璋喜欢男人,全租界都知道。
“明天,明天晚上去西大门搓一顿吧,把人都叫上。“沉默半晌,云连开口道。
他这人其实不怎么爱凑热闹,因为对他而言,有热闹的地方就得出人命。没活干的时候他更乐意一个人清静清静,无奈手底下的弟兄爱闹腾。
“好嘞!“阿申眉毛一挑吹了声口哨。
“好你妈的,开快点!“云连没好气地坐直了身子,扭了扭脖子又觉得闷得慌,三两下扒掉西装外套丢到阿申身上,”你这衣服什么料子这么硬,穿着难受死了!“
.
是夜,陆公馆。
云连躺在陆承璋上个月刚找人修的法式浴缸里泡澡,大半个身子浸没在水里。
客厅里放着外文唱片,调子美得很,只是咿呀咿呀的不知道在唱些什么。
突然歌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陆承璋沙哑的嗓音。
“洗好了没?“
云连正泡得云里雾里,懒得开口,随意“嗯“了一声便不再搭理他。
过了几秒浴室门哗地被拉开了,陆承璋披着件深蓝色丝绸睡袍顶天立地地出现在他面前。
“泡晕了?嗯?”
云连的确是有点晕,不过是舒服得。
抬起搭在浴缸边上的胳膊做了个出去的手势,他依旧是半眯着眼睛不肯起来。
陆承璋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那一身被热水泡得白里透红的皮肉,并没有出去的意思。
“你那西装我让人洗了。下次做套合身的吧,太大了穿着不好看。”
“那是阿申的衣服,我借来穿穿而已。”
“你一个当老板的,怎么借下人的衣服穿?”
云连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停留在对方的胸前,半敞着的浴袍掩盖不住微微隆起的肌肉。但只有他知道,这副看似强壮的身体其实并不那么结实——早些年吸大烟吸得太猛留下了病根,肺不太好,嗓子也坏了。
“有什么事,出去再说。”
“哟,还不让人看了?”陆承璋不退反进,走到浴缸边上作势要摸他的头发。
云连一把扯下肩上的搓澡巾,斜着抽出去打在他的手背上,带起的水花瞬间溅湿了半片衣襟。
“出去。”他重复道。
陆承璋吃痛地收回胳膊,摩挲了两下被抽红的手背,也不生气。
“快点洗,水要凉了。”
浴室门关上了。云连重又闭上眼睛,专心享受这难得的闲暇时光。
..
陆承璋是陆定天的独子。
云连在还是个半大少年的时候曾帮陆家看过仓库。有一回陆定天来码头查货,被人在身后放冷枪,云连孤身一人追了四条街,硬是把人活捉了回来。
陆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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