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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南书按下按钮要关上车窗,他坐在车里,被气急败坏的戚若白直接将手里满打满杯的咖啡泼了进来。
“你算什么东西,贫民窟里的臭虫也敢做梦到裴太太?,早晚有一天我会让裴煜连看都不想看你一眼!裴太太的位置是我的!到时候你就给我收拾铺盖铺盖走人吧!”
深秋寒冷里,滚烫的咖啡从温南书的头上、脸上、顺着头发、脸颊流进脖子,肆意流淌的咖啡狼狈的浸湿了他前胸后背的衬衫,甚至流到他刀口上,滚烫的温度烫着他昨夜才在与裴煜欢爱中崩裂的刀口,烫着他皮肤下翻裂扯开的猩红色的肉。
温南书在街边随便找了家没牌子的小店买了件衬衫和外套换上,刷卡的时候卡又给方玲了,他没多少钱,还好衬衫和外套一共才三百块,温南书付完钱,钱包里的现金只剩下可怜的几十块钱。
明明他早上不到七点就出发了,在经历了上午一场场接二连三的闹剧之后折腾到了已经到了快十一点,温南书身心俱疲。
到了住院楼,温南书又被他的主治医生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说他刚下这么大一场手术还没拆线就敢私自出院溜号,早上查房的时候他不在他都要报警了!
聒噪的主治医生是他大学话剧社的同学兼好友,温南书只好无奈的打断他:“我的刀口有些裂了,你看看严不严重。”
“温南书!!”魏思言一瞧见刀口有两处都崩开线露着两块血红的嫩肉,跳起来就骂道:“你是不知道疼么?线都崩成这样了你竟然现在才来?怎么没疼死你?我让你静养你干嘛去了?!去治疗室!!”
温南书也不知道,怎么就没疼死他呢。
治疗室里,魏思言带着医用手套把开线的地方重新补针,两三针也隔不上打麻醉,温南书撩着他街边买的衣服,针钩进他的皮肉又穿出来。
“操!这他妈的又是怎么回事?”魏思言一眼瞥见温南书后腰上那青青紫紫的指痕掐印儿,“你的伤口崩开是因为....妈的!裴煜还他妈的还是个人么?!你都这样了他竟然还??!”
温南书没说话,他只是看着治疗室的窗外,在逐渐寒冷萧瑟的天气里外面一排排树木正在逐渐褪去皮肉与颜色,凋零枯哑,将干枯的躯干蜷缩起来抵御即将到来的冬季。
魏思言是温南书大学时的好友,知道温南书一个孤儿一路得有多勤奋刻苦才能考上k大,也知道温南书是一路都是受到裴氏的教育基金资助才能完成学业,后来被裴老爷子接进裴家,也大概知道一点温南书有多么爱裴煜。
“一点”是因为这么多年过去了,裴煜跟什么小嫩模小明星的花边新闻他天天都能听小护士叽喳的一箩筐,包过的小情人数不过来,可温南书却都能忍,他跟温南书认识这么多年,他都不知道温南书爱裴煜,爱到底线到底在哪儿。
魏思言还在骂着裴煜,有钱了不起?撑死也只是有钱的天天只知道精虫上脑的畜生!那也是畜生!
其实魏思言也是想转移温南书的注意力,毕竟缝针太疼,他骂了一会针也缝完了,听见温南书问:“切下来的肿瘤病理化验结果什么时候出?”
“后天才出,到时候直接传到我这儿,我给你看,你别担心,我老师说你这个一看就不像是恶性的。”
温南书淡淡的嗯了一声,半年前,他的肝脏开始持续性作痛,后来发展的越来越严重,常常疼得他一夜不能睡。
直到一个月前查出来是肝脏上长了肿瘤,肝脏上一旦长肿瘤很大几率都是恶性的癌症,他怕了慌了,检查报告放在床头忘记收,第二天他听见裴煜给秘书打电话,吩咐秘书把拍卖会上的裸钻拍下来。
温南书看着此刻自己光秃秃的无名指,从那天到现在,这五年来他第一次取下婚戒,他每一天都在等,期盼着裴煜跟他说一句别怕,可裴煜直接出国了,他又想着裴煜回来,可到今天那个戚若白让他清醒,裴煜其实根本没注意过,他盼了一个月的抚慰和惊喜都是裴煜给别人的。
他更像是一个从头到尾都在自作多情的笑话,在他自己都陷入这场突如其来的病痛带来的恐惧与害怕的泥潭里,他竟然还期盼着裴煜会给他一点光。
“思言,我想找个工作,你有熟人么?”温南书问。
“嗯?找工作?”魏思言丢掉医用手套,“我的熟人都在医院里,你一个学审计的,专业不对口又没证,怎么突然想找工作了?想找什么工作?”
“不想再裴家待了,”温南书苦笑,他知道自己已经脱离社会太久,“有么?什么工作都行,越快越好。”
魏思言只当他是不想做全职太太,“早该有这觉悟了!当初要不是你辞职,以你的能力怎么也做到高管了,就是你已经四五年没工作了,要快嘛...,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