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曦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天边刚露出鱼肚白,盛夏微风轻轻拂动着纱帘。
满天霞光透过窗户投进来,落在上官云曦苍白的眉眼上。
她眨了眨眼,良久,视线聚集,这才看清,自己是在水月阁里。
身上没有一处不疼,尤其是右手臂,一动就疼得她呲牙咧嘴,好像要她命一般。
银环听见动静冲进来,眼眶红红的,像是哭过。
“郡主,您觉得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
上官云曦坐起身,刚想下床,然而却脚底一软,再次倒回床上。
回忆涌入脑海,她回想起了昨晚的一切。
她向另一个男人伸手,秦慕言脸上那种受伤的表情。
慕容昭被她赶出去,脸上颓废的表情。
回忆再远一点,是慕容皓被削掉的那根烂黄瓜。
满地的鲜血。
一室的异香……
她按了按太阳穴,头疼得厉害。
宫里不知道什么情况,慕容皓被她阉了,这件事肯定不会轻易善了。
“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了。”
一天一夜?
她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还行,伤得不算太重。
昨晚,她专挑慕容皓的痛处下手,自己却招招避开要害,看上去伤得很重,其实都是些皮外伤,养两天就好。
想起慕容皓,她就心有不甘。
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就能亲手宰了那个畜生。
“宫里什么情况?可有太子的消息?”
银环摇了摇头:“没有,一切如常。”
上官云曦沉默了一下,给弟媳下药欲行不轨,结果被弟媳反杀,割了男根……
这种事,谅他也不敢透露半个字,这个哑巴亏他只能往下咽,再暗地里找她算账。
“郡主,您伤成这样,明日就要大婚了,该如何是好?”
上官云曦坐起来,艰难的挪到窗边。
大婚?
如果她还是之前的穆云惜,那么还尚有可能被他们摆布。
可如今她恢复了记忆,大婚是不可能大婚的了。
她这辈子只有一个丈夫,那就是秦慕言。
前尘往事一并涌上心头,即便慕容昭待她再好,也不过是个谋害她夫君的杀人凶手。
从之前的毒虫,青鸾事件,到后来的悬崖之上抢毒经注,每一次杀招,都几乎要了秦慕言的命。
秦慕言的命,就是她的命!
怎么可能原谅,又怎么可能接受欺骗嫁给他?
道不同不相为谋,看在他未曾伤害过她的份上,只能保证日后翻脸的时候,不至于取他性命。
她收回神智,这场戏还得接着往下演。
她要扮演好穆云惜这个角色。
“王爷呢?”
“入宫去了,一天一夜了还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
上官云曦没说话,她脑子转得飞快。
如何在大婚前拿到毒经注?
如何让秦慕言尽快离开东陵,将他从整件事中摘出来?
拿到毒经注以后,如何全身而退逃出东陵?
这一切都需要考虑。
对了,走之前,还要取下慕容皓的狗头!
桩桩件件,都需要慎密的计划。
少女迎着霞光而立,微风吹拂着她的发,眼底似乎蒙着一层深沉与犀利。
银环在一旁看呆了。
郡主,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