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神曦宫外,玄微子正在细心浇灌一棵绿叶牡丹。
牡丹花旧叶焦黄,新抽出的叶子却生机勃勃,在春日微风的吹拂下,特别招人喜爱。
“道长真是神医妙手,除了会医人,想不到还会医花。”
“这个冬天啊,实在是冷,这牡丹娇贵,险些就被养死了,为此皇上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花匠都处死了三四个……”
海公公说起这事还心有余悸,对玄微子好一番感谢。
“多亏了道长,您救的可不是花,而是咱家的命啊……”
自从武昌帝被璃妃搞坏了身体,脾气异常暴躁,只要宫人被抓住一点小错误,下场不外乎是死。
因此整个后宫人心惶惶,武昌帝暴政,许多宫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在这个荒谬的时代,人命比一棵花草还要低贱。
海公公也不敢多说什么,伴君如伴虎,其实他侍奉在武昌帝身边,几乎每天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每平安渡过一天,他都要回去烧上一回高香,多谢祖宗保佑。
玄微子笑了笑:“此花喜暖,忌涝,神曦宫座北向南,日照充足,很适合养这种娇贵的花。”
“花肥少量多次,切不可一次下过得多……”
海公公连忙应是。
“见过楚王殿下,长公主殿下!”
两人闻声抬头,不远处,宫人们跪倒一片。
花团锦簇中,一双壁人从远处款款而来,身后跟着一群永仪宫的太监宫女。
玄微子怔了一下,她好像瘦了一些,可那惊为天人的容貌,仍然可以在人群中一眼看见。
海公公和身后的几名太监也连忙跪了下来:“见过楚王殿下,长公主殿下!”
别人都跪着,这就显得站着的人特别显眼。
玄微子的气质是超凡脱俗的,自带仙气。
就这么站着,也给人一种只能远看,不能亵渎的清高和飘渺感。
他放下木勺,微微颌首,温和而有礼:“长公主殿下。”
再望向秦慕言的时候,表情明显冷了些:“楚王。”
玄微子在宫中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他不需要向任何人行礼,向来都是别人向他行礼。
这微微颌首于他来说,已经是很大的礼了。
秦慕言眯了眯眼,没作声。
上官云曦远远看见他和海公公相谈甚欢,倒是有些意外:“道长,你怎么在这?”
玄微子笑了笑:“此处是贫道在宫中的暂住之所。”
上官云曦点了点头,心想武昌帝果然宠信他,这神曦宫听说是给未来国师准备的。
连近八十,向来被器重的钦天监正都没住过,由此可见一斑。
“长公主这是要去永仪宫?”
玄微子看一眼她身后跟着的太监宫女。
“是。”
“话说,医院开业那天,怎么不吃完饭再走?”
“你送了我那么大一批药具,我还没来及感谢你呢。”
开业那天,玄微子独自一人前来参加开业礼,带着一大束花,还让人送来了一大批银针、砭石等药具。
等她忙完想单独感谢他时,才发现人不见了,也没有差人留下只言片语。
“抱歉,那天我实在太忙,没能顾得上你……”
“无事,那天贫道临时有事,走得太匆忙,都没能打一声招呼。”
“至于那些药具,你不必跟我客气,只当是贺你医院开张的小小心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