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拨离间,阴阳怪气,秦禹熙一向用得很遛,尤其在他的死对头东陵来使面前,恨不得将秦慕言踩在脚下。
秦慕言冷冷督了秦禹熙一眼:“入我东陵,就必须遵守我东陵律法,明知宵禁还到处乱闯,你作为皇室子孙,非旦没有维护国家尊严,还点头哈腰,谄媚奉承。”
“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瞧瞧你的样子,成何体统!”
“我……”秦禹熙被骂得要心梗。
“我不过顾及两国邦交而已……”
“不需要。”秦慕言眯着眼,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崔护:“一个小小的东陵,本王还不放在眼里。”
他身量本来就高,居高临下盯着两人,说出这话的时候,带着淡淡的杀气,以及睥睨天下的霸气。
崔护心头震颤,没想到秦慕言已经强悍到这个地步,当年住在破旧质子府里的落泊皇子,人人都可以欺负的孱弱少年,不知何时,已经长成了权倾朝野的亲王。
甚至在说这种话的时候,平常得就像吃饭喝水一样。
而秦禹熙在他面前唯唯喏喏,屁都不敢放一个,这么一个废物,难怪会主动联系慕容皓,想要借助东陵的势力,掰倒秦慕言,取得东宫的位置。
崔护稳了稳心神。
“楚王这话,未免太过嚣张,既然贵国没有诚意,那互市一事,本使觉得也没有合作下去的必要了。”
“今日一事,本使定会一字不漏的转告我国皇上,包括刚才楚王殿下的——豪言壮语!”
崔护冷冷扫了一眼,袖子一甩就要走。
“告辞!”
“慢着!”秦慕言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袖口的皱折,而崔护等人已经被龙虎营的人拦下。
“放肆!你敢拦我?!”
崔护何时受过这种对待,当即脑羞成怒,气出一串咳嗽,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秦慕言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马车,语气淡淡:“本王准你走了?”
一个厌血的人,对血腥味尤其敏感,那丝腥味隐藏在浓郁的茶香和香熏里,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出来,但秦慕言久经沙场,依然可以在一堆气味里,准确无误的挑出来。
“你想做什么?”崔护纵然再淡定,此刻也有些慌了手脚。
刚才那人受了伤,躲在马车那么长时间,再小心也会留下蛛丝马迹,奇怪的是,这人鼻子怎么这么灵,隔着这么远都能闻出味道?
秦慕言直接抄过火把,朝马车走去。
没走两步,后边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殿下,我来吧。”
女子柔美的声音出现在冷呼啸的夜,如一缕春风,瞬间瓦解了长街上的冰雪。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纷纷回头。
少女从暗处走出,款款而来,火把慢慢照亮了她的脸。
普通的衣着,却掩盖不住惊为天人的相貌,尤其那双眼睛,黑得发亮,睿智,坚定,又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
既有少女的天真烂漫,也有成孰女人的沉着内敛,两种气质揉合在一起,非旦不冲突,反而产生了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让忍不住想探究。
而方才还一脸狠厉的男人,忽然就缓和了下来,往前几步,不动声色的挡下那些探究的目光:“你怎么来了?”
“路过。”少女微微笑着,目光透着些许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