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脱手,却泥足深陷无力自拔,由衷赞道:“好!”
元世亨见状从旁侧击,手中长剑“守拙”大拙不工斜斜劈来,剑势凝重气度严谨,用的却是天意门的另一种剑法“擎天九诀”。
不料苍云元辰剑光芒怒放,竟将守拙剑也一起卷裹了进去。
三柄剑在空中一阵交织激荡“叮叮”脆响不绝于耳。全世鼐眼见支撑不住,一记清啸迸指虚点,“哧哧”指风刺入团团雪光中,借以干扰苍云元辰剑的运转。
楚天蓦然放开剑势,元世亨和全世鼐如释重负,步履蹒跚双剑脱出禁锢。
楚天横剑扫出,又是一招“睥睨六合”以一攻二气势无双。
三人走马灯般在道观里激斗起来。楚天晓得全世鼐和元世亨在给自己喂招,好在接近实战的状况下进一步参悟料峭六剑的奥妙,从中寻找出击败欢长歌的办法。
因此他只用了五成功力,但苍云元辰剑的威力实在太大,依旧不是二人所能匹敌。
斗了二十余回合全世鼐首先禁受不住剑气催压退出战团,变成元世亨独战楚天。
楚天将料峭六剑一招招使出,心头对剑意又多了一层领悟,招式运用得越来越纯熟自如,威力随之见长。
元世亨同样获益匪浅,就觉得自己被一个接一个的大浪没顶,几乎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又不得不应对下一波更为猛烈的攻势,一边是痛苦不堪地奋力抵抗,一边是畅快淋漓的生死体悟,一颗道心便在这即痛且快的感觉中不断成长。
忽听轰的巨响,观中的泥塑神像承受不住两人剑气的压迫爆裂开来。跟着周围的柱子和墙壁纷纷开裂,屋顶瑟瑟摇摇欲坠。
楚天和元世亨同时罢手跃出道观,全世鼐跟着也奔了出来。
“轰隆隆——”道观倾塌下来,一阵飞砂走石尘土飞扬。
三人望着遭受无妄之灾的道观,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元世亨抹抹额头热汗,说道:“幸亏这屋顶塌了,再打下去我可不得活活累死!”
楚天笑了笑没说话,目光望向全世鼐。
全世鼐叹了口气道:“楚兄弟,你的剑法实在太强了。”
楚天愣了下,他听得出全世鼐的话并非是称赞自己,便问道:“有什么不对么?”
“怎么说呢?”全世鼐真字酌句,寻找恰当的表述方式以便让楚天能够听明白。
“满遭损,谦受益。你的剑招用力太猛,强是强了但刚极易折,而且一板一眼棱角过于分明,遇到高明的对手很容易就从招式转换中寻找到破绽,将你的剑招割裂开来加以击破。”
全世鼐解释道:“总之我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你的剑招假如能够变得再轻松一些,圆润一些,少一点刚猛之气,多一点辽阔气象,或许会更上层楼。”
楚天低头思索全世鼐的话语,再用和欢长歌一战的种种迹象相互应证,慢慢体悟到其中的含义。
元世亨也诚恳地说道:“这就是破解搜神大术的第三种方式,用从心所欲无法预测的剑招变化,使得欢长歌纵然看破你的心思也无济于事。假如连你自己都没想好下一刻剑招会有怎样的变化,他的搜神大术又如何窥知?”
楚天犹如醍醐灌顶,彻底醒悟。
太强、太刚、太猛……真正的料峭六剑一定不会是这个样子。
但那又应该是什么样子?
楚天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又出现了寒料峭月下舞剑的景象。
身外松涛阵阵,月色皎洁,鸣虫啾啾,夜风徐来。
楚天慢慢地举起苍云元辰剑,跨上两步望定面前一株苍松,如老僧入定伫立良久。
天上一片云来遮住明月,松林中光影婆娑。
“铿!”苍云元辰剑如狮吼虎啸震彻长夜,一道白色的电光仿佛将亘古照亮,却也不过是刹那的璀璨在黑夜的眼中流逝。
“砰!”直径半米多的松树轰然倒地,切口平滑如镜。
楚天凝视切口须臾,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说,走向数步之外的另一株古松。
全世鼐和元世亨站在远处,似乎明白楚天在做什么,眼里不约而同流露出惊异与钦佩——这人真是个天才,如果能够得到名师指点,而不是独自在黑暗里摸索,现在的成就不知会达到如何惊人的地步。
即便如此,楚天表现出的实力与才华,已经足以令他们折服。
“轰、轰、轰——”一株株的松树倒下,惊起林中无数的飞鸟。
“看来楚兄弟已经不需要我们再为他做什么。”全世鼐从楚天的身上收回视线,仰望中天明月,“时辰不早,我们也该出发了。”
元世亨点点头,两人的身影悄然隐没在了夜幕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