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阵子和你大哥吵了一架。”
“唔。”
“你大哥没吵赢。”
“唔。”
林叶问:“不生气?”
宁海棠依然声音清冷的说道:“你和他之间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
然后一脚踩在林叶脚上,这次故意瞄着林叶小脚趾位置踩的。
以林叶体魄,疼的一咧嘴。
当然是装的。
他一咧嘴,宁海棠就立刻看了看他,眼神里出现了一抹后悔的神色,可是转念一想这家伙光体魄之力就已有武岳境巅峰的强度,还真能踩疼了他?
想到这又踩了一脚。
这次确实把她自己脚硌疼了,秀眉一蹙。
林叶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真硌疼了吧,此时人多,晚上我给你揉脚。”
宁海棠眼神里闪出一抹杀气,林叶立刻就往旁边挪了挪。
“娄樊人战力如何?”
宁海棠问。
林叶道:“草束城这一战打的是出其不意,所以娄樊人并未表现出本该有的战力,不过,大概也能判断出实力在冬泊边军之上。”
宁海棠道:“根据探子消息,你在草束城突袭的那支队伍应该是娄樊前军,本有十万人马,五万被我大哥引走,不然的话你这一战不好打。”
她这冷冷淡淡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只有林叶才能感受到的关切和气恼。
如果娄樊前军十万人马都在,林叶带着精锐在草束城埋伏就是莽夫行为。
宁海棠虽然没有明说,但她的意思林叶懂得。
林叶身为主帅,自己带着一支队伍跑去偷袭,这种做法,非常的不理智。
一旦林叶出了什么问题,哪怕没有受伤,但他只要被娄樊人合围在草束城,那对于大玉的军心来说便是致命打击。
林叶如今就是大玉的那根定海神针,有他在,军心就稳,将士们就能上下一心,百姓们就理所当然的觉得肯定能赢。
此时林叶若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消息传回大玉国内,只怕民心都会浮动,朝廷里也会出现避战的声音。
“我下次注意。”
林叶道。
宁海棠轻轻哼了一声,显然对于林叶的保证并没有几分信服。
林叶道:“之前你还没到,我行事确实有草率鲁莽之处,你到了,便可约束我,我听你的,若是不听,你就罚我。”
宁海棠:“你是主帅!”
林叶:“私下罚我。”
宁海棠嘴角抽了抽,抬起头看向天空......
“脚还疼不疼?”
林叶问:“真的不用我给你揉揉?我晚上应该没事。”
宁海棠:“不劳你操心!”
林叶:“噢......”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就这样一直沉默了足足有两刻左右时间,林叶往四周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他俩,于是又用肩膀碰了碰宁海棠肩膀:“别生气了,我保证以后老老实实的。”
宁海棠撇嘴:“你自己记住就好,跟我保证什么,只需时刻谨记你是这次北征的主帅,数十万大军的信仰所在。”
林叶:“我记住了。”
宁海棠缓了一口气,脸色也缓和下来一些,她语气不再那么清冷的说道:“你这次偷袭之后,娄樊人必会改变打法,速度会慢下来,但各路大军会齐头并进,我们也就找不到机会再偷袭一次了。”
林叶心说你还说我?你这不是也想着怎么再去搞一次么。
“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在冬泊打?”
“嗯,表面上看,利用冬泊地形一点点消耗娄樊军力,这是最正确的打法,可实际上,这是最错误的打法。”
林叶道:“利用冬泊城池和娄樊打消耗战,一城一城的守,势必造成我们分兵太散,原本我们的兵力就不如娄樊,再把至少三十万人用于分散在冬泊,到头来被消耗的不是娄樊人,而是我们自己。”
“娄樊人其实盼着我们分兵据守冬泊各城,虽然他们逼迫玉羽成匆坚壁清野,可实际上,他们想看到的是我们和冬泊有冲突。”
“如果我们强势起来,冬泊除了仙唐城之外,其他各城,自然会开城门放我们进去,如此一来,兵力就都散开了。”
“娄樊人乐于看到这样的局面,想想看,我让你大哥带着十六万人做诱饵,娄樊人尚且只分兵五万盯着......一旦我们把兵力分散在冬泊,娄樊人就会更迅猛的扑到云州来。”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宁海棠却又是清清凉凉的回了一句:“和我解释这么多做什么?”
林叶:“......”
宁海棠道:“我从歌陵带来了兵部和禁军答应给你的城防利器,你去检查一下。”
林叶:“好,我一会儿就去。”
宁海棠:“现在就去。”
林叶:“我多陪你一会儿......”
宁海棠:“现在,就去!”
林叶:“现在就去现在就去......霸道婆娘!”
他转身往回走,看了看战旗猎猎作响,他把自己的披风摘下来给宁海棠披在肩膀上。
宁海棠板着脸,等林叶转身后,嘴角微微扬起......
林叶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很轻很柔的几个字。
“我......脚疼。”
林叶立刻转身看向宁海棠,那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背对着林叶,用更低的声音下达军令。
“后半夜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