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噶多尔济按照他和也先的约定,来到了清风店,这里已经接近太行余脉,丘陵渐渐变多,清风店位于拒马河之内,两侧的丘陵,将清风店围成了一个口袋。
阿噶多尔济勒马停驻,看着清风店的地形,心神安定了几分,便大笑不止。
伯都满是疑惑的问道:“济农为何发笑?”
阿噶多尔济摇头说道:“我笑那于谦无谋,石亨无智啊。”
“我若是于谦,就于这两侧丘陵之上设伏,待到我军行半,以滚木落石击之!我等其实要落个大败而归!”
“驾!”阿噶多尔济言毕,向着清风店而去,河面已经结冰,阿噶多尔济牵马而行,只是他忽然眉头紧皱的问道:“伯都,可曾派出探马搜山?”
“派了,并无异常。”伯都据实以答。
阿噶多尔济挠了挠头,他这心里总觉得有点怪异,但是又说不上哪里怪异。
他看着两侧的丘陵之上,并无异常,便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等到大军行至过半的时候,他终于松了口气,正在松懈之时,轰鸣声再次响起。
一语成谶。
石亨早就带着三万人驻扎在了清风店的两侧山崖,等的就是现在。
探马为什么没有发现他们呢?
石亨在大同府与瓦剌人、鞑靼人征战多年,深知他们斥候喜欢探查的方法,如何隐蔽,对于他而言,并不是一件难事。
他带的三万人,光大将军炮就有一百余门,子母炮三百余门,这种规模的炮战,声音如同滚滚惊雷一般,在阿噶多尔济的头上猛然炸响。
当然,阿噶多尔济要求的滚木和落石,那也是不再话下,只不过是时间仓促,滚木不是很多。
落石都是鲜炸的,安放的火药轰鸣的响起,滚石带着呼啸之声,砸向了阿噶多尔济的鞑靼人。
石亨直接因地制宜,直接炸了山崖。
在阿噶多尔济侧面的山崖突然传来了爆鸣声,山石被炸裂之后,本就被前两日大雨滂沱冲的有些不稳的山体,在轰鸣中,终于形成了滑坡。
阿噶多尔济生于草原,长于草原,他哪里见过山体滑落是什么?
山体如同脱落一样,泥土、树木、石块,从山体上脱落,开始十分缓慢,随后声音越来越响,土木石铺天盖地,向着阿噶多尔济的军阵而去。
阿噶多尔济的瓦剌军如同淹没一样,瞬间被吞没。
石亨站在南侧丘陵之上,直道可惜,若非拒马河河面结冰,这一下,就能灭掉敌人大半!
但是炮声一响的时候,瓦剌无数人都逃向了河对岸,算是躲过了这必杀的一击。
正当石亨准备下令全军接站杀敌的时候,突然看到了远处也先的狼头大纛。
站的高望的远,他看到了也先的军队,深吸了口气,大声喊道:“结三才阵!”
三才阵,是一种极为简单的变阵,大概就是分为站锋队,主要是大楯,腰刀;跳荡队,主要是铳手;驻队,主要是预备役,手持短兵。
这个阵型却是主要以防御为主,每阵百余人,主要是为了防止别人冲阵。
“诸将士听着,咱们逮着大鱼了!能得到陛下多少赏赐!全看你们手里的家伙了!”
“如果敌人冲上来了不要慌。”
“要是实在是怕,就唱一唱把铳歌!”
“谁要是敢退!老子一刀砍了你!”
石亨知道自己这三万人绝对吃不下也先的大军,他的目的就是最大限度的击毙伤敌军,消耗对方的有生力量。
而不是全歼对手。
掌令官迅速将总兵官的军令传到了各指挥手中,随即个个把总,小都统开始整理队伍。
这都练了很多遍了。
石亨非常担心会溃营,更加担心来不及结阵,瓦剌人就冲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