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一浑浑噩噩的起身,走了几步,又转身看向父亲,说道:“你不下楼吃饭?”
“我再抽支烟。”林遇举起面前的烟盒,笑着说道:“你没回来的时候,我是没机会抽烟的。你妈只要闻到我身上有烟味就会一顿臭骂。”
林初一笑笑,下楼吃饭去了。
等到女儿的脚步声音渐行渐远,林遇的脸色变得阴沉难堪起来。
“江来-----”林遇嘴里咀嚼着这个名字,沉声说道:“江鬼手啊江鬼手,你倒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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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来洗漱结束,坐到餐桌前的时候,这才想起来,施道谙有重要工作需要处理昨天晚上飞去了意大利,今天早上并没有人为自己做早餐。
没有施道谙的日子,江来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最重要的是,没有豆浆和油条,生活都没有了仪式感。
自从十七年前,父亲江行舟重病而亡,出国几年的师兄施道谙突然间赶了回来,在江来最孤立无助的时候带着他去了意大利的佛罗伦萨。江来来到异国他乡的第一天清晨,不知道施道谙是为了抚慰正处于丧父之痛的江来还是为了体现自己这个师兄的温柔体贴,竟然主动询问江来早餐想吃什么。
江来回答说我要吃豆浆油条,以前在敦煌的时候,每天早晨爸爸都要带着我吃豆浆油条,施道谙脸色大变,他把家里的菲佣和那个拥有一头褐色头发的美艳女秘书全部打发出去找遍了整座城市也没找到老板形容的那种「油炸条状食物」,而那个菲佣竟然买回来一大盒薯条之后,施道谙咬了咬牙,带着江来赶到一家中国商店,买了面粉和各种原材料,亲自动手为江来做了一顿丰盛的「炸面块」和榨豆汁。
这一做就是十七年。
因为十七年来,江来的口味竟然没有任何的改变。
每天早晨两根炸油条,一杯甜豆浆就是这个中午能量的源泉以及好心情的开始。
只有施道谙工作繁忙或者江来独自飞到其它国家或者城市看博物展的时候,他们才会稍微分开一段时间。其它时候,大多都是居住在一起互相照应的。
当然,主要是施道谙照顾江来的生活起居,而江来则会提醒施道谙「注意身体,不要沉迷女色」。
看到桌子上没有摆好的食物时,江来心里突然间有些紧张:若是以后施道谙娶了老婆,他们必然要分开居住,自己还能不能吃到可口的豆浆油条?
“找个会做油条豆浆的保姆。”江来在心里说道。
找到了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案后,江来的心情瞬间又好了起来。他打开冰柜,发现冰柜里面有打好的冰豆浆,上面还贴着一张小纸条:新鲜可食用。
江来拿起豆浆,发现豆浆瓶子下面还压着另外一张纸条:锅里有油条。
江来走到厨房,打开电饭锅,发现电饭锅里面放着一个盘子,盘子上面躺着两根仍然冒着热气的油条。施道谙出差之前就把它们放进了保温锅,然后设置了恒温加热,这样可以确保江来清晨起床可以吃到热乎的油条。
更恐怖的是,施道谙对江来实在太过了解,他知道江来如果在餐桌上看不到食物时,一定会第一时间打开冰箱,倘若冰箱里面有豆浆的话,他的视线就不会再向其它地方转移。
所以,他把那张提示锅里有油条的小纸条直接贴在了豆浆瓶的下面。
这样一来,就解决了江来的早餐问题。
至少解决了江来今天的早餐问题。
江来心中温暖,一股股暖流蔓延全身,让他的整个身体都变得热烫起来。“我是不是发烧了?”江来摸摸自己的额头,并没有。
于是,他便喝了一口豆浆,那冰凉的口感一下子让他恢复了原状。
“冰豆浆的口感还不错。”江来由衷的赞美说道。“以后可以换一换口味。”
吃完油条,喝完豆浆,江来稍微收拾一番,然后提着工具包朝着小区外面的公交车站走过去。想来以昨天自己对待林初一的态度,她今天是不可能再来接自己去尚美上班了。
院子里面停着一辆奔驰,车库里面还有好几辆跑车,那些都是施道谙的私人收藏品。
江来没有开车,因为他不会开车。他没有方向感,是个彻彻底底的路痴。
江来刚刚走到小区门口,那辆熟悉的银色宝马车便朝着自己驶了过来。
“江老师,早。”林初一笑容甜美,声音清脆的和江来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