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既是知道,却于册立储君三年后的今日才出来反对,居心何在?
这是不少大臣的心声。
“陛下有所不知,本妃居于太庙,一心只为百姓祈福修行,曾下令不需任何人告知本妃俗世中事,是以才一直不知陛下竟册立了一个外人为储君。直至近来风华要回云河之巅,本妃才知晓。为禾术江山,本妃顾不得修行祈福便匆匆赶回,只为劝诫陛下三思而后行!”
说得十分的大义凛然。
“居于太庙十七年,想不到黎王妃的口才竟是半点未减。好一个为禾术江山!黎王妃如此大义,倒是说说玥儿不适合为储,何人适合?”
“朕膝下无子无女,禾术皇族人丁凋零,细致说来,后辈便只剩禾均和禾风华二人,难道黎王妃是想让朕废黜玥儿,册立他二人中的一人?”
“本妃并未如此想,不过陛下若执意要册立,本妃也十分赞同,毕竟无论是均儿还是风华,都比他国掌权人更合适执掌禾术。”安荷眼神不避不闪,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禾胥冷笑一声,眸色一厉,“黎王妃倒真敢说!”
“不说其他,黎王妃可知私闯朝堂是何罪?便是皇兄在世,未得宣召入朝堂都是斩首的大罪,更况是你们!”
“黎王妃又可知,除非朕下过见到朕不必行大礼的旨意,凡见朕者皆要照规矩行礼,若不然就是藐视君威。藐视君威是何等大罪,想来不需朕告知黎王妃吧?”
“朕不管今日黎王妃此来所为何事,先将私闯朝堂及藐视君威的大罪算清,其他的再慢慢说!看在皇兄的面上,念及黎王妃又是初犯,朕便不以死罪论处,杖责一百即可!”
杖责一百,众人听得心惊。
“诸位大臣对朕的责罚有何异议?”
“照着规矩,不管是私闯朝堂还是藐视君威皆是死罪,陛下却念及故人从轻处罚,是为仁义之举!”千流云这番称“陛下”而非“父皇”,就是用他百官之首的身份在说话。
在禾术,千流云的威严仅次于顾月卿。
是以他话音方落,就是一阵此起彼伏的附和:“陛下仁义……”
安荷和禾风华没说话,完全是寻不到插话的机会。
总归面色都很难看就是。
“来人,将黎王妃和风华郡主拉下去!”
“本郡主倒要看看谁敢!”正要上前将两人拿下的四名御前侍卫有些被禾风华的眼神吓到。
有那么一瞬不敢上前。
禾胥冷冷道:“风华郡主这是要做什么?公然违抗皇命?看来是朕这些年的脾气太好,让后辈都不知朕是怎样的脾性。”
殿中见识过禾胥手段的老臣们闻言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陛下若是不提,他们还真忘了他是个怎样心狠手辣的人。
“拿下!再各加二十杖!”
一百二十杖,军中大汉都未必受得住,更况两个女人。
只是谁人也不敢开口求情,包括那几个仍跪着的大臣。
禾风华上前一步,将安荷挡在身后,瞥向要上前的御前侍卫。仅一眼就让他们无端的心惊,踟蹰不前。
禾风华这才抬眸看向禾胥,“陛下,本郡主一直未说话,是因着有母妃在,不好抢了母妃的话,却不表示本郡主惧怕陛下。难道陛下以为,没点准备本郡主和母妃会来此?”
“陛下便不好奇本郡主与母妃是如何进的宫,又是如何越过重重禁卫及殿外的通传内侍进的大殿?”
禾胥没什么反应,倒是底下不少大臣闻言后,面上露出了惊慌。
“风华郡主还想逼宫不成?”
禾胥面上太淡定,一旁坐着的顾月卿更是一副慵懒靠着椅子看戏的姿态。
让禾风华轻轻皱了下眉。
谁也不是蠢人,她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不相信他们听不懂。
她自来忌惮顾月卿,这番没有任何征兆的出手,就是为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她并不认为顾月卿已知晓她的安排。
毕竟这是昨夜她与母妃离开那座宅院,确定顾月卿千流云等人都被绊住后临时下的令,顾月卿断不可能知晓。
退一万步说,纵是知晓了,也不会这么快想出应对之策。
她与母妃进宫,一切都是按计划行事。
虽则如此,其实也并不是那么容易。
这些年他们确实安排不少人渗透到各个地方,但禾胥和阮芸并不好对付,他们想要安插人也不容易,更别说后来还有顾月卿和千流云。
他们想要安插人进来更是难上加难,所以才会说就算计划好一切,做起来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
可顾月卿等人的反应让她拿不准。
“逼宫算不上,只是觉得我禾术江山如何也不能交给一个外人。”
语罢禾风华不再管禾胥,而是看向一旁手支下颚懒散坐着的顾月卿,道:“本郡主知晓公主殿下能耐,但公主殿下再能耐,应也对付不得几十万大军。此番云河之巅内城已在本郡主的掌控中,守城兵士及皇宫里的禁卫皆换成了本郡主的人。”
“双拳难敌四手,公主殿下若就此认输,本郡主看在君临和天启的面上,许不会取公主殿下性命。”
“风华郡主倒是好大的口气。”声音依旧空灵淡雅没有起伏,透着一股子难以言表的镇定,让本来紧张的大臣们莫名的平静下来。
“不错,本宫确实不知风华郡主会这般快动手,郡主的这招出其不意也委实用得好。不过,郡主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你的对手是本宫。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算计都将成空。”
禾风华心里的不安多了几分,努力做到面上看不出来,“果然不愧是公主殿下,到了这一步都还是如此胸有成竹的模样,委实叫人佩服,但公主殿下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本郡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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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