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罪。
他清清嗓子,尽量不透情绪地道:“王爷,请恕罪。”
封玄霆皱皱眉,不知何时又换上了一副冷冰冰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场海市蜃楼里的一场幻境。
“你是谁?”
封玄城回过神来,就听见封玄霆和这雨一样冰凉的声音,结结巴巴道:“哥,你在说什么呢?”
他眼神焦急地期待着什么,等有人来给他回应,耳边却只有狂风骤雨的声音,嘀嗒不停。
年元瑶不知何时钻进他的伞下,拉拉他的袖子,让他不要说话。
而另一边,话一出口 ,江清峰的脸色果然有些崩坏,只是他到底还是江清峰,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看着封玄霆那双如浓墨般化不开的眸子。
其实早就有所预料了,从他拉着封玄城落荒而逃开始,从他看见那个身影开始,一切就已经是纸包不住火了,只是一切来的未免过于快了些,他更有些惊讶于封玄霆的直白。
他所预料的会是接下来不断的试探和猜忌 ,那至少还有回旋的余地,却没想到连这个机会他都失去了,再美好的梦也终归是要有醒的那一天。
该从哪里开始说才好呢?
说他原本不叫江清峰,更不是什么江城员外的儿子,那个落魄书生江清峰,那个可怜的滥好人早就死了,一抔黄土,连墓碑前都只有一株冷冷清清的桃花树陪着他。
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邱河,后来别人都不这么叫他了,叫十三,一个了无生机的序号,一个人死后,会有下一个人来顶替。
原来这才是自己的本名啊,谁又还会记得呢?
江清峰这个时候还带着笑,一点也不像是一个被人怀疑的对象那般自觉,“王爷,你以为我是谁呢?”
封玄霆脸色沉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露喜怒道:“不知,但你不是江清峰。”
最后一句他说的极为肯定。
江清峰反而笑了,“王爷为何会这么认为何,还是说我露出了什么破绽?”
江清峰自认自己没有什么明显的失误,一模一样的脸,刻意模仿的声音,两人连笑起来的弧度都极为相似,甚至连江城里那些朝夕相处的人都没有发现端倪,他更加确信自己也没有露出武功。
难道紧紧凭他对邱洛的躲避,他也还有无数个理由解释搪塞。
封玄霆不说话,只是走过去突然拉过江清峰的前襟,向外扯开,露出心口处一条深深的疤痕。
那疤已经很旧了,一条状似蜈蚣的痕迹攀附在雪白肌肤上,形态十分恐怖,与旁边完好的血肉紧紧相贴。
封玄霆冷冷地松开手,“闻乐有一点没有说错,我若是想,他穿的是何颜色的亵裤我也可以知道。”
那时,影卫一次次地禀报道他眼前之时,他不知在作何感想。
江清峰突然听到这个名字,心里掠过一片震颤,那个人也怀疑过他,却不知为何,竟然傻傻地不问缘由选择相信他,世上哪里有这么傻的人,愿意和他做朋友。
江清峰神色柔和下来 ,低声道:“王爷,果然神通广大,在下佩服。”
书生江清峰身上怎么会有这样狰狞的伤痕,如此明显致命的刀伤若是在那个柔柔弱弱,迂腐不通的小书生身上,那该有多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