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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凌昂着下颌怜悯的看了耶律极一眼,然后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四具被捏碎了喉骨的尸体。
他对耶律极笑了笑道:“太子殿下,若是想成就大事,心还需再狠一些才对。你那个至高无上的父亲就要来了,你那个咄咄逼人的弟弟也要来了,不如在幽州先摆下一桌酒席,何必非得兵戎相见,关键是……无论是你的父亲,还是你的弟弟,任何一个你都打不过。”
刘凌举步往回走去,东方不乱一言不发的跟在刘凌身后,连头都没有回。
花翎带着骑兵一拥而上将刘凌护住,然后缓缓的退了回去。与此同时,神色黯然的耶律极被骑兵簇拥着返回幽州城。东方不乱跟在刘凌身后,最终还是没忍住:“王爷……何必这样羞辱他?”
刘凌笑了笑道:“羞辱?是帮他下决心啊……他心够狠,但不够硬。”
也不管东方不乱明白了没有,刘凌回头瞥了瞥东方不乱的手问道:“少林龙爪手?”
东方不乱一本正经是说道:“属下实在五台山出家的。”
刘凌哦了一声,笑了笑。
“杀心这么大的和尚,当初你那个寺庙里的主持,怎么就容得下你?”
东方不乱再次一本正经的说道:“方丈不知道,职事知道又不敢说,白天吃斋念佛,晚上夜行百里杀人,属下做的都很好,所以容得下我。后来容不下我,是因为我杀了主持。”
刘凌知道这事,但却不了解其中详情。监察院的十二金衣,每一个人刘凌都仔细的了解过。所以东方不乱杀了寺庙主持这事他知道,但东方不乱不说,就没有人知道他当初为什么要杀了德高望重的主持。现在东方不乱自己提起来,刘凌倒是被勾起了兴趣。
“为什么?”
刘凌问道。
东方不乱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不想说。”
刘凌噗的笑了出来,发现这东方不乱还真是一个直性子的可爱家伙。他也不生气,而是试探着猜测道:“莫非是你们寺庙的主持是个花和尚,非礼了很多良家少女人妇?”
东方不乱抬起头看了刘凌一眼,却没有说话。
刘凌顿觉无趣:“看来猜中了,看来世人皆说寺庙其实不清净,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东方不乱忽然正色道:“主持不曾做过那些事,而且自从入了佛门之后主持精修佛义,慈悲为怀,一件恶事都不曾做过。”
刘凌叹道:“倒是我无礼了。”
东方不乱长长的舒了口气道:“主持……落发修行前也是个江洋大盗,是我的杀父仇人。我做和尚就是为了接近他,我练武的天分不错,主持又尽心尽力教我。我晚上出去杀人是为了印证我的功夫是不是能够杀的了主持了。当我觉得自己有能力报仇的时候,我就杀了他。”
很简单的解释,简单到里面隐藏着的故事只露出了冰山一角。刘凌却不想再问下去了,刨根问底一个人的伤心往事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更何况,从东方不乱的神色刘凌能看出,他杀了主持后,并不一定有什么报仇后的释然。或许,杀了仇人之后的东方不乱心里更痛苦了吧。为了报杀父之仇拜仇人为师,然后多少年之后又杀了师父。这个故事没有什么快感,都是苦涩无奈和辛酸。
刘凌叹了口气道:“所以你才会进监察院,在院子里避世。所以别的金衣都是锦衣,而你却终年一身黑衣。这样不好,你遮挡不住心。”
说完,刘凌加速朝着大营归去。东方不乱被刘凌最后两句话说中了心事,而且刘凌的话里的意思让他为之一动。抬起头看着刘凌的背影,东方不乱若有所思。
刘凌回到大营之后,让亲兵召集众将升帐,并且派人将另外三座大营的主将,茂元,陈远山,罗旭都请了过来。这是刘凌兵围幽州之后第一次将三座大营的主将都召来议事,下面的将军们都在猜测王爷是不是因为和耶律极谈的不愉快所以要强攻幽州了,每个人都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大家都是军人,都想立下不世之功。契丹人压在中原汉人头顶已经很多年了,如今有机会将辽国五京之一的幽州打下来,每个人心里都有些难以掩饰的激动。
一朝翻身,谁不想狠狠揍丫的出出气。
营指挥使以上的将军们也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到大帐,大家都在低声议论着是不是要决战了。
茂元负责围困幽州北门,所以来的最晚。等茂元到了之后,各营的将军们也算到齐了。刘凌军法威严而且有着无人可以替代的地位,所以绝对不会出现有人故意迟到这样的事。升帐点将,在军中是一件很严肃的事。
看了看将军们都已经到齐了,刘凌笑了笑说道:“孤知道你们都在想什么,但孤可以告诉你们,今日升帐所议不是如你们猜测的那样。“
众将听王爷这样说,顿时有些失落下来。如今已经围困幽州数日,大家都在等着王爷下达总攻的命令。但是很快,众人的情绪又都恢复了过来。因为他们知道,若是没有要紧事王爷是不会轻易升帐点将的。
“从今日开始,各营对幽州围而不攻,违令者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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