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然!”
刘凌又问:“那为何镇南侯有此提议?镇南侯身为一方节度使,麾下兵马二十万,兵精粮足,为何要与孤坐而分地?”
谢俊道:“大周失其鹿,天下人共逐之。汉王虽然非我大周之人,但也是汉人。大周与大汉一衣带水,唇齿相依,与那契丹党项的蛮人绝不能相提并论。汉王麾下精甲,天下致锐,所向披靡。既然谢某没有与汉王一战而胜的把握,倒还不如退而求其次,只求保住谢某如今这六州之地罢了。若是谢某能将汉王击败擒杀,也就不必再次苦苦相求了。”
刘凌心里不由得赞了一句,这谢俊倒也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
“镇南侯太自贬了,以永兴军的战力,这大周西部五十四州,若是镇南侯想夺的话,谁能阻止?”
“关键则在于此,谢某只想守着这几亩薄田度日,不求逐鹿中原,但求安居乐业。谢某升斗小民,自然不会与汉王一样有鸿鹄之志。还请汉王三思,切勿再轻动刀兵。”
刘凌拍手而赞道:“好一个安居乐业,只凭这四个字,孤已有退兵之意。”
听刘凌这样说,花翎等人心中都是一紧。他们深知王爷的为人,说不定王爷为了免去生灵涂炭真的就会退兵而去。不过,刘凌说的话很快就让他们安下心来。
“只是,镇南侯治下这六州的百姓恐怕并不是如你所说,能过上安居乐业这般的日子吧?给养二十万大军,所需甚大,即便镇南侯坐拥华州仓,也不能做到秋毫无犯这四个字吧?镇南侯的安居乐业,只是镇南侯一人之安居乐业,而非六州百姓之安居乐业。孤有心于平生使天下太平,倒是不得不与镇南侯为敌了。”
谢俊脸色一寒道:“难道汉王真以为谢某麾下二十万大军是土鸡瓦狗不成?”
刘凌轻笑道:“十八万不足,前些日,倒是让孤占了些便宜,侥幸胜了镇南侯几场。”
谢俊哼了一声道:“既然汉王已经下定决心要与我永兴军为敌,那就只好在沙场上一决胜负了!谢某虽然胆小气弱,却也不会坐视被人欺负到头上来!”
刘凌再次拍手赞道:“镇南侯此言方显大丈夫本色,孤深以为然。”
谢俊被气的一窒,寒声道:“那谢某就就华州城内恭迎汉王大驾了!”
刘凌道:“如你所愿。”
一场谈话,不欢而散。谢俊麾下的将领轻声道:“大人,何不趁此机会杀过去一举击杀了刘凌?只要刘凌一死,汉军便不足为惧!”
谢俊扫了一眼十几米外已经擎弓在手的花翎,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大丈夫,岂能如此下作?要战,便光明正大的在沙场上决胜负生死!”
听谢俊说的慷慨激昂,那出主意的郎将倒是脸色发红。他自然不知道,谢俊之所以没敢动手,是因为他猛然间想起,汉王刘凌身边可是有一个一百五十步外百发百中的神箭手的。料来就是那擎弓在手的汉子了,以现在这个距离,谢俊可不想被人一箭穿心。
回到大营之后,刘凌升帐聚将。
“花翎,令你率领两千弓箭手,埋伏于大营东侧,若见到周军在偷营,尽可放过,只待周军进了大营之后在率军射杀!”
“赵二,领五千步兵藏于大营西侧,等周军进营之后,只管堵住营门,保护花翎麾下的弓箭手。若是周军反扑激烈,就放开一条道路让其离去!”
“昭先,你带本部兵马,藏于辎重营内,但见周军进营之后,布置好连发火箭,霹雳弹,只管杀之!”
“赵霸,领两千骑兵埋伏于大营外三里,见周军来偷营务必将其放过,待周军溃逃再从后掩杀。”
“杨业,领两千骑兵,但见赵霸截杀周军人马,便从东侧直奔周军北门大营。只需将周营杀穿,多多放火,不必久留!”
“三江侯,辎重营所有粮草辎重,入夜前务必搬离辎重驻地。在马车上装满碎石,充作军粮辎重!”
刘凌接连下了十余道命令后轻笑道:“周军惧怕者,唯抛石车,火弩车两样火器。今日既然谈破了脸皮,今夜谢俊必然派人来不计代价来烧我抛石车与火弩车。尔等只需依令行事,倒要叫那谢俊派来多少人,就留下多少人!”
“属下尊令!”
“孤自在中军登高而上,观诸位将军杀敌立功!”
(注1:蛟龙,即是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