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看着,看着两人小说了两句后,她笑了笑,从大衣口袋里拿出几张折叠起来的纸,递给对方。
随后,拿起电话走远两步和他说,"先这样,我遇见了个朋友,待会儿请你吃饭,你到了告诉我。"
电话弹回主菜单,景微酌看了眼,视线盯着远处的两个身影,眉头轻轻皱起。
卢潇转回去看着人,手插在衣袋里,"我看上面都说一切正常了,就没去麻烦你了。"
"医生就是给病人服务的。"她对面的人瞥她一眼,"有些情况,不是报告上面没事,就是真的没事。"
卢潇扬了扬头,"但感觉已经很好了,我觉得应该正常了。"
"…..听话点,错不了。"
卢潇失笑,看说话的人,他已经看完了把报告还给她,双手抄进口袋里。
她索性扬起眉头,问,"那怎么样?我是个健康了的人了吧?"
他浅浅一笑,点点头,"但这种病复发的几率也不小,回头有空,把早期的单子拿来给我看看。"
她颔了颔首,"现在没事就好。"能治好的病她无所谓它复不复发,最多再受一点苦。
穿着一身白色大褂的人认真看了看她,眉眼浮起一股无奈,以及,浅浅隐晦的的心疼,"不要那么不当回事,你生一次病,多少人担心。能治好是能治好,但也是一种大病,很耗时间,身体。"
"嗯。"卢潇含糊的应着,不太怎么听得进去。
对方看出来了,轻笑,视线放远,看了看天空,“你啊。”
卢潇勾了勾唇,瞥他一眼,没有说话。
下一秒,低头看看一直绕在她旁边玩雪的流浪小奶狗,眼神逗了逗它。
小家伙看到了,立马兴高采烈扑上来,她一笑。
靳韩听见她的笑声,眼神从云层落在她笑靥晃眼的脸上,缓了缓,“…..卢潇。”
“嗯?没事了,真的。”她看他,认真道,“不用担心。”
“真什么……你不是已经因为这病,暂时也没工作了吗?"
"有了。"她脑海里转了转,他怎么还没到呢,住得很远吗,那真不该让他来,太麻烦他了。
欠的越来越多了。
卢潇几不可察的弯起唇角。
对面的人挑眉:"想工作了?"
"一直想。"
"那你把医嘱当什么了?"他凉凉问道。
卢潇失笑,"听着的,但也只是说不能累着,不能吃不消,我有分寸。"
对面的人和她对视着,半晌,无奈的哼笑一声,伸手摸摸她的头。
卢潇眼睑微动,瞥了眼那只手,随后仰头看雪,转了转身,避开了。
"你还不去忙?你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专属医师。"
她身后的人背着她,看了看她原来站着的地方,又看看手,无声浅浅一笑,把手重新抄回口袋,"专门出来找你的。"
"怎么知道我来了?"
"昨天你就应该来的,没等到,今天估计会来。护士刚刚说看见你,但依旧没等到你去找我,就出来了。"
卢潇勾勾唇角,昨天啊,一心在等景某人的电话,等她的小铜球,所以,哪儿都没去想没心思了。
反正也不急。
"那说好了,没问题了,可以去忙了。"
她转身,站在一条直线上侧眸看他,"谢谢你,一直为我操心着。"
靳韩扫了眼她,又缓缓从口袋里拿出手腕看时间,"客气了,应该的,医生。"
卢潇弯弯嘴角。
"车停哪儿了?雪一直在下。"他看着她肩头的雪,移开眼,没再伸手,"没事就回去了,别着凉。"
"我等人来接。"
对方顿了顿,眼睛扫了扫旁边马路,随后,又缓缓收回,颔首。
卢潇看着人转身,自己也愉快转身。
地上的小家伙玩够了,正坐着仰头看她,她一笑,弯下去抱起来,"小可爱,我养你要不要。"
景微酌靠在椅子里,指尖轻轻掐灭烟蒂。望着外面距离渐渐拉远的两人,拿开身上的安全带,垂眸,打开车门,下去。
卢潇话刚落,余光就瞥到一个高大的男人从几米外的马路对面走来,穿着一身黑色外套,身姿颀长,俊朗英挺。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孔在冰天雪地里,简直好看的过份,手抄在口袋里闲闲走来的模样……莫名气场十足。
但他眼底的光没在看她,而是,看她身后的渐渐走远的人。
卢潇身子一僵,人走进近后,出声打招呼,"唔,到了。"
景微酌从已经拐进医院大门的人身上收回目光,眼神下一秒笔直的落在眼前一身雪花的人身上。
站停下来时,和她对视一眼,随后单手依旧抄在口袋中,但另一只手犹疑了下,给她拍了拍肩上的雪花。
卢潇侧眸看的时候,耳边就传来一句干净清澈的问话:"听着你几次说累,想休息,但好像都不知道为什么累?"
卢潇顿住,咬唇,眼睛从肩头斜睨过去,湿亮的双眸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眼神直直毫不委婉的和她目光交缠。
眼上那道硬朗的眉峰朝她轻挑,赤/裸裸在问她,刚刚那一幕和医生的交谈是怎么回事。
她松开唇瓣,低了低头,一笑,摸摸怀里的小家伙,"就是……生病了。”
“然后,久了后面脑袋就很空,什么都不想做。"
景微酌定定看着人,薄唇紧抿,觉得心口一阵闷住,像一方纱布倏然罩下来,再渐渐收紧,尤其难受。
她转身踩踩雪,云淡风轻的踩着雪,他感觉每一下都像踩在他心口。
昨夜和早上,天差地别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