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条将徐老四逮着的路线了,心情舒畅之际,我冲他笑了笑。
徐老四又跟着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彼时,他将我们这次要看的货,放在了桌上。
桌面上有暗室主人视线中准备好的海绵垫,白绸包着,东西往上一放,灯光下,之前看不见的细节处都清楚的暴露出来。
上面还残留着没有经过细清的残土,在考古院里,我们一般用猪鬃清理,有时候也用牙签一类的,方法不一,但登记造册时,肯定要弄干净。
有些没有弄干净的地方,不是我们不好好干活,而是可能造成清理性损坏,那就索性不清了。
此时,这枚三孔布,就摆在白绸上。
看起来材质是青铜,但现在市面上仿青铜做的太厉害了,假一些的我能一眼识破,高明一些的就不行了,毕竟青铜不是我专攻的领域。
但是,此时,我必须得促成这笔交易,将徐老四给引入瓮中,于是我嘴里便假意看货:“……很轻,失了铜性,是青铜,上面怎么还有铜花?”已经失去原色的三孔币,大部分地位颜色腐朽灰暗,但靠左的位置,还稍微保留了些铜色,形成了青铜器在时间冲刷着特有的铜花。
“可不是,这说明保存的好。”徐老四回道。
我继续查看桌面上的东西,以我鉴别青铜器不及格的水平,除非放仪器下面扫,否则是不是真的我是没谱的。
一边拖延时间,一边听左边的墙角,那头渐渐有些动静了,不仅有些动静,陆陆续续还上来两个中年人,在服务员的引领下,走到了屏风后面。
古董交易本来就是个慢活儿,徐老四也不催促,只时不时跟我搭两句话,让我细看。
如此没多久,我们点的东西上了,托盘里的酒肉,被放在了旁边的另一张桌子上,估计是怕弄到货物身上。
徐老四八成饿了,示意我自个儿看,他自己则挪了位,在旁边撸串喝酒。
“我说,你喝的那一万多的酒,是什么做的?”
徐老四吃着羊腰子,说:“人参,蚂蚁,就是普通的药酒。”
我看他腰子配药酒,觉得这丫不是来做生意的,是来补肾的。
“我尝尝。”我挪过去喝了小半杯,药酒味道不错,度数不算高,接着我跟着撸串,徐老四递腰子给我,我拒绝了。
他道:“吃呗,补补,特肥。”
我道:“味道受不了。”
他道:“哦,对,你是南方人。您觉得货怎么样?”
我道:“是真东西,什么价?”
徐老四道:“您知道上次的公开拍卖价吧?走到三百了。”他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又说:“现在行情见涨,卖家要这个数,加个一。”
我心说:四百万?我卡里四万块都没有,但咱不能让他瞧出来不是?我特不屑的撇了撇嘴:“咱们是黑市交易,要这个价,你去抢好了。”
徐老四道:“别这么说啊,有价无市,这东西少,物以稀为贵。”
“新货,烫手,烫手你知道吗?我买来也是有很大风险的,而且这还是青铜器。”
徐老四道:“对呀,大小它也是青铜器啊,而且这个价格不是我订的,是卖家订的。再说了,三百的拍卖价,那是哪一年的?您瞅瞅外面这物价,现在都涨成什么样了?”
我继续撸串,不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