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金紫光禄大夫人的名头,实则完全被挤出了权力中心之外。
徐大夫一向在用人上与谢显多有分歧,他自认不与谢显同流合污,任人唯亲,此举无疑便是谢显的打击抱负。人员任用,不过是个小小的侍郎职缺,哪个人没有几个交好的,哪有几个不相互通气的?
谢显此举分明就是借机把他搞下台,接任吏部尚书的是留在建康的诸葛复,是谢显嫡亲妹子的公爹,铁杆的谢派啊——他娶的是三房的谢大娘子,再怎么样也不是一个娘的,和人家天然就不如诸葛家近!
徐大夫一度在朝度上下对谢显骂不绝口,大有撕破脸的架式。
好歹他是先皇‘遗诏’任命的辅政大臣!
就这么肆无忌惮把他给踢出权力中心,让他如何能忍?!
只不过,那也就是一时热闻,任谁都知道这时候不是和谢家撕破脸的时候。在三房王夫人生辰宴时,可不只徐大夫携谢大娘子一房出席,徐家当家的家主徐老爷子也带着继夫人前来驾寿,大有一家亲的架式,无疑也是验证了众人的猜测,徐家向谢家妥协了。
路家与谢家有姻亲,祖氏与萧宝信又一向交好,别人打听不到的,或许祖氏会收到风声。
祖氏别说不会没这眼力价打听这东西,就是真知道什么,也不会冒着得罪谢家的风险说这些闲话了。
她是大嘴巴,爱凑热闹,爱讲闲话,可是什么人惹得起什么人惹不起,什么该不该说,她还是心里有数的。
还没傻到家。
“……听说你家小八定了亲了,哪家的小娘子?”祖氏扯着话题越聊越远,放飞自我。
“杨家。杨家还有个小娘子比我家定的六娘大两岁,也是个好的,你家不还有小郎没定亲吗?要不要相看相看?”
祖氏眼睛亮了,为了儿子的亲事,她是愁白了头啊。“可以啊,那可要好好看看。”
俩人彻底聊上家常了。
萧宝信驾轻就熟应付全场,只不过半点人事任免风声都没露。
没过几天,益州刺史的人选出来了,潘家那位黄门侍郎潘珀。
当时潘家就炸了,谁也想不到这等好事能轮到他们潘家头上,尽管皇帝亲娘姓潘,可‘刺史’——可真不是谁都能当的。
往远了说,潘家不是没出过皇帝,玉衡帝就是啊,他亲娘不就姓潘吗,没少照拂潘家,可到顶也就是这样了,毕竟一州刺史,那都是给皇亲国戚和世家准备的,潘家不敢肖想。
往近了说,萧太后虽说有两个刺史亲兄长,可她用尽了心机手段也止步于此再无寸近,连建康城都没进来。人家那还是百年世家,太后的娘家呢。
潘朔当天就敲锣打击找谢显去道谢了,知道是谁使的力。
可以说,潘家起来,始于潘家的太皇太后,可是使上真力的却是谢显。潘珀也好,潘子路也好,那当初可都是谢显向玉衡帝推荐出仕,有知遇之恩。
这回又出了个刺史,潘朔可没认为是潘家那位太妃的功劳。那位在宫里明明是作威作福的命,依然过着谨小慎微的日子,生怕出错,缩成鹌鹑的主儿就不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