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动了一下颈肩,很自然的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憾生的额头。
护士说一般受了外伤到夜间很容易感染发高烧,因此无双睁开眼第一件事想到的就是摸他的额头,看他发烧没有。
无双摸了摸憾生的额,又摸了摸自己的,许是刚睡醒,整个人脑子都是懵的,竟是判断不出他的体温是不是正常。
无双站起身,直接伏低了身子,憾生还未曾反应过来,无双就将自己的额头和他的额头,轻轻的贴在了一起。
憾生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的攥住了,他甚至连呼吸都不敢了,无双在他的额上蹭了蹭:“嗯,没有发烧。”
她似是松了一口气,嘴角微翘,梨涡浮现,憾生有些失神的望着她,连眼睛都不敢眨了。
无双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忽然清醒过来想到自己刚才的举止,耳后不由得烫红了起来,她慌乱移开视线:“额,我,我去洗漱一下。”
“无双。”
憾生忽然开了口,他伤的重,声音嘶哑又虚弱,无双听的心里微酸,红了眼圈点点头:“嗯。”
“我让阿左,送你回帝都去。”
憾生说话还有些吃力,这句话说完,他急促的喘了喘,又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平复了好一会儿,方才有力气再次开口:“总统先生和夫人,一定很担心你。”
无双轻轻抿了抿嘴唇:“我不走,你什么时候伤好了,我什么时候走。”
“我这里也不用你照顾。”
憾生脸色白的吓人,他似是太虚弱了,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就闭了眼,声音沉涩:“我的伤也无大碍,你课业重要,别耽误了。”
无双站在那里,细白的手指一根一根攥了起来,她抿紧了嘴唇,眼圈红肿着望着他:“我说了我不走。”
“可怜我吗?”
憾生轻轻笑了笑:“真的没有必要的,无双。”
无双不知怎么了,也许是被他这句话刺到了,也许那就是她此刻的本能,她忽然一步上前,附身将自己的嘴唇贴在了他微凉却又干裂的唇上。
憾生蓦地睁开了眼,无双却闭着眼,她柔软的嘴唇轻轻张开,咬住了他干涩的唇瓣:“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
憾生耳边一片嗡鸣。
很久以前他问过阿左,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阿左说,小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女孩儿,笑起来很可爱,还给了他一个金黄的大梨子,他很喜欢她,想要每天都见到她。
也许,那就是喜欢吧。
他就问阿左,那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
阿左想了很久,有些害羞的抓了抓头,就是,就是,看到她,好像这天底下的花儿都开了一样,心里就高兴。
原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啊。
他也终于明白了,他喜欢无双,因为,他也和阿左一样,看到她,心里就高兴。
她喊他憾生哥哥,他心里像是喝了蜜一样的甜,她歪缠着他,在他面前骄纵任性撒娇,他面上不显,嘴里不说,可私底下想起来,总是会忍不住一个人笑的像个傻子。
喜欢一个人,就是想到她就打心眼里高兴,会觉得,这天底下的花儿,都一瞬间开在了他的眼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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