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而李泾之的这句话,她一天都提不起好精神来,忙忙叨叨一天后,临要躺下,才突然想起白天的事。便推了推他的背,立马听到了浓重的鼻音。
她心中藏不住事,便开门见山:“我瞧见的那个人是谁?怎么从前没见过啊,还有,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天天也瞧不见人了。”
好半天,都没有声音。
就在魏三娘以为他睡着的时候,突然,他开口了。
“是从前的旧部,往后你若是见了他,就当没没瞧见吧,不必理会。”
旧部?
魏三娘有些吃惊:“怎么从未听说过你在吕梁还有旧部?”
看她兴致勃勃的样子,看情况,今儿不把情况说明白,她是不打算放自己睡觉了。
李泾之转过身,躺平了之后,双手垫在脑袋下面,这才舒服了些。
“是从前在大同军营里的部下,那罗延兵乱后,便被调去了青州。而后在先皇登基时立功被赏了个常平伯,封地就在吕梁西边。今日来的人,便是他派遣来的。”
回想这几日,他便有些心头沉重。
朝中如今已经是一派的乌烟瘴气,小皇帝尽管已经初现明君风采,然而毕竟年幼,手中没有实权。早些年太后还跟查哈分庭抗争,平分秋色。可这几年,随着查哈统一了北狄部落,权势越来越大,甚至还公然在朝堂之上下皇上的脸面。
若是在朝堂上公然挑衅已经让大臣们不满,那么他的出入后宫,甚至对太后出言不逊,则是彻底的让一众大臣忍无可忍了。
这昌平伯,便是其中一个。
他是个武将出生的死脑筋,只认大统,眼睛里揉不得半点沙。加上早年间又是血战沙场熬出来的,如何看的惯查哈这样放肆的行为。
与此同时,对太后的不满声越来越多,甚至认为是这个女人导致的朝廷成了这般。
此次不是他第一次派人前来,说的都是千篇一律吧,请李泾之出山。
如今朝廷早已经不是当年的样子,自他走后,从前跟铁桶一样的南朝官员队伍,竟然也开始出现了一些小败类。加上没有人有良好的管理权,将这帮原本就有些桀骜同时敏感的人集合在一处。所以现在的朝廷,彻底是四分五裂。
有趁机给自己捞一票的,有隔岸观火的,还有抵死力荐的,也有心灰意冷的。总而言之,大家各自心怀鬼胎,似乎都开始抱着手,只等着看接下来的走向,却偏不肯抬手,扶一把已经风雨飘摇的朝廷。
李泾之睁着眼睛,什么也没说,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上空。
魏三娘看着他突然的沉默,知道多半是发生了什么叫他心烦的事。
她突然有些后悔了,自己不该总是打破砂锅问到底,有些话,他不愿说,那便不说了吧。
左右都夫妻这么些年了,她明白,他这个人,总是不愿叫妻儿跟着承担生活的不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