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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修点头,再不多问,应下差事转身去了。
君慕凛坐回榻沿边上,握了小姑娘的手,又用另一只手去抚平她紧锁在一处的眉。
也不知这丫头做了什么梦,一直就不老实,眉头一直紧拧着,人也一动一动的。他不忍心把她叫醒,好不容易睡的,总得睡足了再说。
白鹤染是在傍晚时分醒来的,两天一夜,总算是把之前缺失的睡眠给找补了回来。
他命人将膳食端了来,摆了一桌,多数清淡,很合她胃口。
她默默地吃饭,最后一口粥咽下时,她伸手入袖,将打死纳兰景的那柄枪拿了出来,搁到桌上。“君慕凛,我是一定要打寒甘的。”
他只往那枪上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只盯着她说:“好,就打寒甘。”
她搁下碗筷,把椅子往他身边挪了挪,主动把手伸到他的掌心里。他立即反握住,逐渐收紧,心疼得不行。
“是不是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会无条件的支持我?”她仰头问他,“是不是?”
他点头,“是。” “为什么呢?我说打寒甘,你毫不犹豫就应了,可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那是一场战役,寒甘是一个国家,且还是一个有火枪的国家。你这一点头,就意味着东秦的将士要翻过雪山,冲向寒甘的战场,迎着火枪的攻击,战斗在一片冰寒的土地。君慕凛,到时他们会说,太子殿下是为了帮未婚妻报仇,置他们的性命于不顾,这算是……
公报私仇吧!”
他皱眉,“那你说如何?”
“你出兵七成,我出兵三成,攻下塞甘,国土五五开,我们对半!”
“你这三成兵力从哪里出?”他不看好这个主意,“染染,歌布的兵,你确定可用?”
“所以我需要时间。”她深吸了一口气,“君慕凛,给我些时间,我要练兵!” 她必须得练兵,不只练兵,还要收兵。如今虽然坐在君位上,但只得政权不掌军心,她这个女君就不是完整的。寒甘是一个契机,只要用好了,既可报仇,也能整军
心立军威,新君登基,若能开疆拓土,扩大歌布近百年都没有变动过的版图,这在歌布史上必是浓重一笔。如此一举多得之事,她绝不能放过。 君慕凛笑了,他们家这小姑娘实在聪明,寒甘于东秦来说也是顽石一块,因为一座雪山,因为极地严寒,也因为寒甘人握有火枪,所以这几十年来,即使寒甘人几番
挑衅,东秦依然保持了静默,先后两次答应其和亲的请求。 东秦不愿轻易去动寒甘,寒甘野心再大也暂时啃不动东秦,歌布更是小国一个,真打起来只怕不够寒甘塞牙缝的。但如今就不一样了,歌布有了白鹤染,寒甘王爷带
了一柄火枪来,虽打死了白惊鸿,却对白鹤染造不成半点威胁,反而命丧她手。
但是歌布兵少,也并不全能为她所用,所以她向东秦借兵,一借还借了七成。
借七成,却要取走寒甘五成国土,听起来东秦是吃亏了,但奈何没有她白鹤染,东秦对寒甘并无胜算,即使打赢,也是敌损一千我伤八百的局面。
可是寒甘能不动吗?不能,老爷子早就说过,寒甘再放任下去,怕就是养虎为患,是在为寒甘人制造出更多的火枪提供时间。
如此一看,小姑娘这个提议十分完美。
他的目光又向桌上搁着的那把枪看了去,“这样的东西,你还有多少?”
她答:“还有十几把,但是都留在天赐镇了。这把小巧,所以随身带着。” 他想起在船上时曾与她探讨过歌布的火枪,当时小姑娘是怎么说来着?对,她说货比货得扔,说寒甘人引以为傲的火枪,比起在大年夜那晚她打郭问天用的枪,简直
就是小土地遇着老天爷,完全不够看,可以直接扔了。 他挑唇,笑了起来,“几十年了,东秦与寒甘一直互相观望,谁都不肯轻易有动作,我本以为这是无奈之举。却没想到,其实老天爷是在等,等你来,由你来完成这一
大任。染染,我出兵八成,你只出两成即可,寒甘国土一人一半,如此,东秦也算占了大便宜了。”
她没有再推让,点头同意了。 他端了一碗青果压成的汁到她面前,正想劝着她喝一些,这时,默语从外面走了进来,到了二人面前行礼,然后道:“小姐,那位大卦师在外头呢,说想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