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会其法,再行走路,仿佛百丈之地,就在两足之间,跨步可过。
但这山术,我还从未见有人施展过。
不要说曾子仲、曾子伯等人了,即便是绝顶高手如曾天养、棋盘石、闵何用,我也没见他们施展过。
想来是极难之术了。
而大周天步,则如隔空取物,只要施术者有一丝魂力系在敌人身上,便能将其凭空抓回,这就像是一个人用一根绳子系着一根木头,隔得虽远,却只要运用巧劲一抖,那木头便能飞回,落入人手中,所以这大周天步又称摄术。
奇行诡变是躲,匿迹销声是跟,御气而行是追,大周天步是攻。
由此也可见,逍遥游一招四式,由浅到深,是由退避到攻击的过程。
弱则避,强则攻,正合情理。
当下,丹王看着那悬空的宝鉴,又看了看镜下痴痴呆呆的人,叹息一声道;“轩辕八宝鉴的妙用,也被你完全掌控,镜花水月,黄粱一梦,落入其中者,生死不悟,百世难觉。你的神相之名,当之无愧。”
我道:“丹王过奖了。”
江灵却道:“元方哥,这镜花水月局中人,怎么跟观音庙里,同样陷入此术中的我们,举止不一样?”
“因为我在镜花水月中用了咒禁十二科的**科。”我道:“迷其三魂,惑其七魄,所以他们才会痴痴呆呆,浑浑噩噩。”
红衣老者一听这话,便即急道:“神相,手下留情,这些人都是隐界菁华!”
“前辈不必惊扰。”我笑道:“我不会伤害他们,只是他们已被丹王所惑,我以此局此术,正是要让他们明白,谁才是他们真正的族长,谁又是他们真正的敌人。屠魔洞中所发生的一切,他们都将在镜花水月中亲身领悟。到时候醒来,真相大白,免去一场误会,也免去口舌之争,干戈之乱,岂不美哉?”
红衣老者惊道:“当真?”
“当真。”我道:“丹王刚才不是说了吗,镜花水月,黄粱一梦,落入其中者,生死不悟,百世难觉。他们在术中,就像是正常人在做梦,不同的是,术中人会把他们在其中看到的一切,都当成是自己真真实实的经历,而至死不疑。”
虎渠梁也惊道:“这宝鉴竟然又这等效用?”
“那是陈元方将**科发挥至极致之效用!”丹王不屑地朝着虎渠梁一哂,然后又叹道:“陈元方啊,陈元方,我真是小觑了你!我将天书与你,本想借刀杀人,却不了成了引狼入室。我作茧自缚,却也怪不得别人。”
“丹王。”我道:“你将天书与我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自己身份迟早要败露,你我迟早都要反目成仇吗?”
丹王道:“想过。”
我道:“那又何必冒险,将天书与我。”
丹王默然。
棋盘石道:“他是抱着一份侥幸吧。”
“不是。”我摇了摇头,道:“不是侥幸,而是使命。”
“使命?”众人都是一愣,就连丹王也惊愕地抬起头来。
“我说过,我理解你的苦心。”我道:“丹王,你的心思,你自己应该清楚。你心中有一个念想,就是等着我来,等着把天书给我。这念想,强烈的时候,就连你自己都无法控制!”
“你怎么知道!”丹王的面孔瞬间便有些扭曲。
“因为你有陈丹聪的残魂。”
我道:“陈丹聪的使命便是保护天书,将天书完璧归赵,继续传给麻衣陈家的后世子孙。你的魂魄,是陈丹聪残魂与尸王魔念的集合,融为一体后,善恶并存,但有些事情可以改变,有些铭刻于心、至死不悔的事情,却无法改变,就比如这使命。所以,就算你知道我拿了天书之后,学了天书之后,有可能成为你的仇人,你也无法抗拒自己灵魂深处要把天书给我的**。也正因为你有尸王的魔念,所以你也无法抗拒自己想要害人的**!还因为你有虎渠梁的身体,所以你更无法抗拒自己想要留在天符隐界的**!这样的你,难道不痛苦吗?”
“不,不是这样的,你在胡诌些什么!”丹王扭曲着脸,面色阴沉入水。
“我知道你不会承认,就算你意识到了,你也不会承认。”
我淡然道:“但你若不承认,你种种不合理的行径,又如何解释?比如,你明知危险,却还要把天书给我;又比如,你若惧怕虎渠梁有朝一日从屠魔洞***来寻你报仇,你何不逃出天符隐界?天符困得住别人,却困不住你,而隐界之外,天大地大,凭你的本事,世上本无敌手,保命,足足有余。你为何不出去?”
“逃出?保命?哈哈哈哈!”丹王的脸在刹那间蒙上一层暗红之气,他嘶声笑道:“你可知我生前是谁!”
“你是谁?”我精神一振,知道这是尸王的心声,他要说出尸王生前的身份!
尸王生前究竟是何等样人,死后才如此雄霸,我已想知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