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起来吧,不用动不动就惶恐下跪的。”杨浩叹息一声,把她扶了起来。
眼见她惶恐模样,杨浩心中满是感慨“娃娃天姿国色,若搁在现代,以她的姿色才华,不知多少男人要把她视若珍宝,可是她现在既要入杨家的门,做他的妾,往日的风光与地位便要尽皆抛去了。
这个时代的女人,就得遵循这个时代的规矩理念,就像秦淮八艳中的柳如是,笑傲王侯、风光无限,嫁入钱家之后,那张扬的个性也得全都收起来,在钱家的处境就像一个窝囊受气的小媳妇儿,其处境十分凄惨,可她也不能有丝毫怨言。
杨浩只是个平凡的男人,他也有普通人的七情六欲,有一些男人的陋俗和幻想,比如三妻四妾的美梦。到了这个时代,律法允许、社会道德视之为天经地义,他也就半推半就地接受了,但是一些深入骨髓的观念却是改变不了的,他做不到把自己的女人只当做泄浴工具,床上恩恩爱爱,穿上衣服就翻脸无情。
眼见一番逼问,弄得吴娃儿如此诚惶诚恐,哪还有初见她时那种神采飞扬和仙子谪凡般的气派,杨浩不免自省起来。
不过一时半晌他也不指望吴娃儿就会改变她旧的理念,这些事相处久了,等她完全明白了自己的为人秉性,昔日活泼可爱、充满灵性的吴娃儿就会回来。眼下他一肚子心事,也没心情说的太多。
当下他便扶起娃娃,柔声道:“做人理该知恩重义,你不说,我也不怪你。何况,你纵然不说,我也猜得到几分。吴越钱氏、闽南陈氏、西北折氏,悄悄入京还能有什么事?不过是私下交结大臣,力图自保罢了。这件事我不再问你,你和折家的瓜葛已了就好,我来,本是想问问你搬迁‘媚狐窟’、安顿众家姐妹,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想不到反惹出这许多事来,唉!你自去忙吧,我也回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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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浩宽慰了娃儿几句,到了外面又唤来老黑,叫他一得了消息马上赶到自己的府邸传讯,又赏了他些钱物,这才离开。
杨浩一走,吴娃儿便坐卧不安起来。杨浩虽然没有再逼问她,也没有露出恼怒憎恶的神色,可是就连甚是识人的吴娃儿也不可能把他的心思读得那么透澈。女儿出嫁,就是夫家的人了,就连娘家、就连亲生父母、兄弟手足都要远着一层,如果什么事情不以夫家为重,那是大逆不道之举。
如今折家比起她的娘家还要差着几层,她却为了折家的恩义,隐瞒自己的夫君,再大度的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做此抉择吗?要是杨浩暗生怨恨,自己的夫君对她起了芥蒂,今后的日子岂不是要过得苦不堪言?
吴娃儿越想越怕,坐卧不宁,哪里还能平心静气地安排‘媚狐窟’的事情。众家姐妹在杨浩走后纷纷赶来向她探听消息,打听方才所见那幕奇景的来龙去脉。吴娃儿心烦意乱,也没心思多说,她轰走了这些好奇宝宝,换了出行的衣衫,穿戴停当之后,便叫了一乘小轿急急赶往杨府。
前些日子在杨家排练戏曲,杨家看门的老家人和她都是熟悉了的,吴娃儿登堂入室向来不需传报,那老家人一见她到了,便陪笑将她迎进门去。
吴娃儿毕竟做了多年的青楼行首,如今虽对杨浩曲意奉迎,那是因为把他当成了自己今生的良人,为他放下身段、受些委曲,她觉得都是为妻为妾的本份。但是她的节气和傲骨,只是被这种外表暂时掩饰了而已,她并不会因此完全失去了自我。虽说她现在担心杨浩对她起了愠怒,患得患失之下赶来想要挽回杨浩心意,但是要她将折子渝的所为合盘托出,她还是不肯的。
“此事是大宋朝廷的事,我家官人好好地做他的火情院长便是,与他本不相干的,折家的事我是不能说与他听的,可是要怎样才能释了他心中恚怒呢?唉!青楼有青楼的烦恼;从良有从良的为难。奴家把这身子和这颗心都给了你,官人你可不要负了奴家才是。”
吴娃儿想着心事,匆匆到了后进院落,见穆羽站在厅院当中,墙角置着一块人形木牌,穆羽腰间系着一排柳叶飞刀,正在那里练着飞刀绝技,吴娃儿忙问道:“小羽,大人在哪里?”
穆羽还不知道自家大人要纳眼前这个尤物为妾,不过两人也是相熟了的,便指点道:“大人在内书房里。”
“喔!”吴娃儿道了声谢,连忙向花厅走去,进了花厅,右侧有一道珠帘,那里就通向内书房,吴娃儿正要进去,珠帘儿一掀,妙妙从里边走了出来。
今时不同往日,妙妙已成杨浩心腹,地位水涨船高,吴娃儿却也不便再摆出身架,忙含笑问道:“啊,原来是妙妙姑娘,敢问大人可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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