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怕啊,他没怕,怕的人是她好吗?不过人生中第一次,他从另一个人身上获得了安全感,这种安全感,是唐果儿都从来没有给过他的。
他不是没生过病,但果儿从来没对他说过,有我在这样温暖的字眼,那是他连梦里都不敢奢望的。
他努力的掀动嘴唇,艰难的发出字音,但夏苒似乎听不清楚,“哥哥,哥哥你说什么?”
他试图重新说一遍。
“等等,我靠近一点,不然听不见。”
她果然靠近了,侧着耳朵聆听,呼吸喷在了他的脸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烧得太严重,浑身都滚烫,他竟然觉得她的呼吸凉凉的,有些舒服。
他干涸的唇再次掀动,对她说,“别费劲,叫,叫医生过来……”
“叫医生过来吗?但我没有医生的联系方式,哥哥记得电话号码吗,你告诉我,我马上给医生打电话。”
他通讯录上那么多人,他又不是过目不忘,哪里记得个医生的号码,他觉得夏苒这人好麻烦,强撑着,把眼皮一点一点撑开一条缝,提醒她,“手机……”
“手机上有?好,我马上找手机。”她在他身上一阵摸索,从裤袋里找出手机,“哥哥,要密码,你密码多少?”
他吃力的念出了几个数字,夏苒不知道随口说了句什么,他没太能听清楚,只听到了后来那句,“好了,医生说他马上过来。”
听到这话,他终于卸下了所有紧绷的神经,再次昏昏欲睡过去。
后来他就不怎么清醒了,隐隐约约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在给他换衣服,脱鞋子,隐隐约约觉得有两个人在说话,应该是医生来了,和夏苒在交代些什么。
冰冰凉凉的液体通过手背输入血管,蔓延到了四肢百骸,他反反复复的在水深火热中挣扎,汗湿了一身,有人给他换衣服,冷敷,用酒精擦拭身体降温,喂温开水。
导致他整个呼吸系统,整个梦里都是酒精的味道,和少女身上独特的清香。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身上的不适感才终于有所缓解,不再忽冷忽热,而是全身心都放松了,彻底软了下来,世界也彻底安静,他沉沉的睡了过去,直到身上黏腻得难受,才再度撑开了眼皮。
目光所及,床沿边,少女坐在地上,双手枕着半边脸,闭着眼睛睡着了。
她睡着的样子显得温和极了,有种柔弱的无辜感,他又做梦了?因为这是在梦里,他才会看到的模样,平日清醒的时候,她总笑得虚伪又漂亮,肆意而张扬。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她的睫毛微微轻颤,又长又卷翘,在慢慢撑开眼皮的时候,像极了一双展翅欲飞的蝶翼,美得有些不可思议。
对上他的目光,她先是懵了下,“哥哥,你醒了?”
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往前重重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