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妻子,儿臣自然是信她的。”他说着转头看了叶姝一眼,“更何况,与儿臣而言,不管她是不是顾府的嫡长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如今是儿臣结发妻子,是父皇赐婚的昭王妃,这也就足够了。”
皇上神色略微变了变,一旁玉如却是不甘心,立刻膝行上前,举起双手把那份卖身契展露出来。
“这里有叶姝的卖身契,只要核对上面的指纹,就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
“卖身契?”
“没错,就是当初奴婢娘亲买下她时的卖身契,她虽然收了一份,然而还有一份却是留在官府中备案的。”玉如神色激动,呼吸急促,“奴婢当初逃脱升天,立刻明白过来这是叶姝的毒计,为自保不敢在入京,就一路南下去了茗州。娘亲曾经提过,她是在茗州青山城买回来的。”
“父皇。”沈钺突然出声,“这奴婢说话颇有条理,第一次面圣竟然也没有半分的不安和慌乱,这应对之言比起朝中大臣也没有差多少。”
他说着看了玉如一眼,“儿臣疑心,她是有心人故意安排的。为的,就是污蔑顾氏,借此打击儿臣。”
“没有,并没有任何人指使奴婢。奴婢所言所行,皆是为了给娘亲报仇!”玉如闻言脸色大变,立刻反驳。
偏偏在这个时候,顾林华也跟着反应了过来,沉声道:“皇上容臣禀,当初臣之嫡长女顾瑾身子弱,得高人指点需在老宅住上数年以稳固心神。这才在她年幼之时,派她身边的奶娘和嬷嬷、丫鬟数人一并送回蕲州老宅。然臣并非遗弃女儿,每年都曾派人去探望她,也曾派人教她读书识字。”
“这些年来,见过昭王妃的人少说也有十几人尚在京中,反而是这玉如,她当初被放出京中已经有三四年之久了,当初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如今过了这些年来,臣反而不敢确定她是否就是当初顾府放出去的那个罪奴了。”
顾林华不愧是久在官场打滚的人,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就把事情的焦点转了个方向。
顾瑾是真是假不提,这首告的玉如是不是真的还有待考证。
因此,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有些恍然。一时间,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玉如的身上。
“奴婢真的是玉如,真的是……老夫人、老夫人应当还记得奴婢吧?”她说着看向顾老夫人,然而顾老夫人只眉头紧皱,沉声道:“昭王妃尚在闺中时,身边确实有个二等丫鬟玉如是跟着她一并从蕲州回来的,只那丫鬟并没有什么突出的,能当做二等也是跟昭王妃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罢了。臣妇原本对她就没多少印象,这时隔数年,更是分辨不清了。”
她既没有一口咬定玉如是假的,也没有承认她是真的。
玉如这会儿才看出了情形。她原本以为顾府上下定然对她恨之入骨,对假冒顾瑾的叶姝也是恨之入骨的。却不曾想到,顾林华和顾老夫人竟然是这般反应。
他们竟然是想要保住叶姝这个冒牌货?
玉如这才真的慌乱起来,她原本是抱着跟叶姝同归于尽的必死之心的,却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她慌乱之间四下看去,最后把不吭声的李氏当成了救命稻草。
“大太太,大太太!我是玉如,曾经几次得罪过你的,你应当还记得我吧?”慌乱之间,她连着奴婢的自称都忘记了,只看着李氏,“我是大姑娘身边的玉如啊!”
李氏皱眉看着玉如,半响才缓缓摇头,“不记得了。”
顾家的人都不记得玉如是什么模样了,而玉如又无法自证其身,一时间几乎要疯掉。
“对了,还有卖身契!卖身契是我从官府里拿到的,总归不会是假的吧?”她说着把抓着手中的卖身契拿出来,抬头看着皇上,“皇上,这卖身契是真的!上面有叶姝的手印!”
皇上眉头皱着,半响示意站在一旁的金公公过去把卖身契呈上来。
金公公低声应了,这才过去走到了玉如身边。
玉如如同抓着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把攥在手心许久、已经皱皱巴巴的卖身契交给了金公公。金公公拿过卖身契,略微展平了些这才送到了皇上跟前。
皇上还没有看就吩咐道,“顺带让昭王妃按一个手印,也好做对比。”
这话一出,刚刚才放松了些许的沈钺就立刻转头看向叶姝。叶姝咬着下唇,看着金公公捧着印泥和纸张过来,缓缓伸出手来按照金公公所说依次把各个手指的指印落在了洁白的宣纸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