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戍自然不会在官道上杀人,听了这话一把抓住周嬷嬷把她拖上马背策马就远去了。又过了大约两刻多钟,卫戍才回来,沉声道:“已经处理好了。”
杀个把人,对于他们这些护卫来说,实在不算什么事情。
沈钺叹了口气,低声道:“叶姑娘还是太过于心软了。若不是卫楚送信过来,说不得这个婆子总有一天要害了她。”
卫甲和卫戍两人不言不语,沈钺叹息之后停了片刻,然后才道:“走吧,还有正事要干呢。”他们这次出来,可不止是为了帮着叶姝收尾的。
周嬷嬷死的悄无声息,一连过了三日叶姝都在家中未曾出门。只外面的消息,偶尔也会在顾老夫人处听个一二。
这一日她晚间去给顾老夫人请安,一路同行的还有顾琪。姐妹两人到了外间就被拦下了,顾大爷提前回来,正在跟顾老夫人说话。
姐妹两人不敢贸然进去,只坐在外间吃茶。
叶姝捧着茶杯,听着里面压低声音的交谈声。
“……端王这次受了重伤,要不是护卫赶去的快,怕是要丢了性命。皇上震怒,已经让京兆府和刑部、大理寺一同查此事。如今京中外松内紧,咱们且要小心谨慎才行。”
端王受伤?!
叶姝不及细想,就听到顾老夫人道:“前些日子,我与蒋夫人小聚的时候听她提过一句,好似端王殿下如今正在查私盐的事情。此次遇刺可是与私盐的事情有关?”
私盐?!
饶是叶姝不懂政事,也不由瞪大了眼睛。她连忙垂下眼帘,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稳住心神。
顾林华的声音继而又传了出来,“儿子也是做这般猜想,这次私盐牵扯甚广。只儿子官位低微,并未打探出更多的消息。只隐隐听人说,此次所查私盐,数量巨大,且牵扯到了朝中权贵,甚至是皇子。”
“皇子?”顾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半响才道:“可是牵扯到了储位之争?近年皇上对太子越发严厉……”
“太子已经成年,这两年正式接触朝政也颇得赞誉。”顾林华沉声道:“只皇上如今也正值壮年——”这话戛然而止,其中的意思却是不言而喻。
皇上忌惮太子势大,故意打压太子。
屋内母子两人沉默了片刻,顾林华才又道:“吏部任命的消息就快下来了。还有二弟、三弟,下月也应当到京中参与考评才是。只我在京中,他们怕是不能在京中久留。”
“这般也好。”顾老夫人叹了口气,回头又道:“老三媳妇至今膝下只有个姑娘,实在不像样子。这次回来,怎么着也要给他纳一门良妾跟着他四处行走才是。等有了孩子,就认在卓氏膝下好了。”
两人从朝政说到了家事,涉及三房顾林华就不好多说,只说一切依照母亲的意思来办。又过了一会儿,里面伺候的张嬷嬷这才笑着出来,请了叶姝和顾琪等人进去。
在外等候的时候二房的顾玥和顾珏也到了,另外还有三房的顾珝。
叶姝想着顾老夫人想要给顾三爷房中添一个良妾,看顾珝的时候就难免透出了几分。
一行人进去请安,顾林华只客套了几句就匆匆离去。顾老夫人看着膝下一群孙女,各个都如花似玉,且大姑娘的前程几乎是已经定下的了,心中不由满意。
只想到皇上如今不满太子,而端王沈铬又是太子胞弟,心中到底是有些不安。
叶姝想的却更多了一些。沈铬查私盐的事情遭了刺杀,那一日她在官道上遇上沈铬,难不成就是他出城查私盐的事情?
说起来,沈钺那日为了解她危机贸然出来,不知道会不会牵扯到这桩事情里去。
她之前对沈钺种种防备,然而只看沈钺行事,对她确实再至诚不过。不说旁的,只两千两的银子,竟然是眼睛也不眨一下就借给了她,甚至还怕她不够用,开口就是五千两。
叶姝未曾被卖之前,常年跟在哥哥叶容年身后,听他读书学他写字,偶尔也听他解读诗书里面的意思。叶容年与她关系颇好,也愿意跟她这个小妹妹说话。曾经提过看人之道,千万不能只听旁人说了什么,要看他如何行事,才更容易看清楚这人究竟是何种人物。
这到底叶姝倒是一直记得,如今只看沈钺屡次帮她,却从不卖弄半分,就可看出来这是一个重情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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