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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们自找的!”李家老祖李桐就在身侧,酒红面庞在一缕夕阳斜照里笑得很是生动,其上皱纹欢快游动。
“此次大会,令我等深知,你之前所做诗文绝非偶然之作,可惜了,好好未来文坛巨匠不做,搞劳什子生意,平白将你一颗灵慧心给沾染了!”
此话出自于前面略带蹒跚的俞太尉,语气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之恨意。
“您老与小子我心内所想还不太熟知,我志向不在于此,更想借助大唐经济发达来促进国土平定,国民富足,社会秩序稳定!讲什么报效朝廷那是空话大话,小子只认准一点,国富才可民强,国家拥有雄厚财力物力,才能够集中力量办大事,民强则是国家富盛在做保证,相对来说这是我长久策略,也是自己生于当世最远大抱负!”
四处传来几声低叹与喝彩,连那俞太尉脸上暗淡也似乎生动了些:“于国家而言,外设百倍之利,收山泽之税,国富民强,器械完饰,方可蓄积有余;于个人角度,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有坚韧不拔之志。具有宏图之志,才有人生至善境界达成可能。老朽很敬服你小小年纪,居然如此志在高远!稍后我给你题一幅字:知止而后能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其中这个 ‘止’字,望你能一生谨记!”
李之连忙感谢,却有临淮郡王一旁提醒,“说说你对此字的理解!”
“这个止,就是人生至善境界,生活目标,它是使人心怀高远指点,支撑人价值与尊严基石。并且,人因为有了这个生活态度支撑点,他就比过去任何时候更有力量,焕发出蓬蓬勃勃生命活力,进而智慧得以进一步开掘,情感得以进一步丰富,意志得以进一步坚定。”李之略作思虑,再行解读。
“难得,你小子这是给我这耆耇老人一记醍醐灌顶啊!老朽虽不至于大彻大悟,但也闻之如露入心!你之前提及志向我也深以为然,自你诸般商业举措上,已能可见一斑!但须知,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固然可贵,志向亦固然高远,实现其途路却并不平坦!而且志向越宏远,面对困难就可能越发不可抑制。且随日后个人物质幸福,而导致景深富念满足感泛生,这些都是你不可躲却之必然!”
俞太尉脚下行进极慢,口中语速更是极缓,讲完这些居然已经到了正清文绮堂院前。
院子里早已是人山人海,幸有足够兵丁护卫,才保得秩序井然。
通往二、三层,楼外又有木阶,却是需要先行通过密匝人丛。
李之忙前忙后,才调来一众守护人员,勉强穿过去,也足足耗费两盏茶时间。
来至台阶前,俞太尉早已气喘吁吁,索性李之俯下身来背负着他登上去,不忘了放下后,将一缕真气探入老人体内,口中已在自责考虑很不周全。
觉察到体内变化,俞太尉眼神里闪过一抹惊异,转而化作满脸笑意,“李先生,你是个孝顺孩子,礼孝先行,方可固履人根基,我很懊悔没早些时日见到你!”
李之略作谦辞,却瞥见临淮郡王频频向自己使着眼色,他一时间有些心神迷顿,还没来得及作细细思量,楼内木阶上,就有人腾腾腾跑上来。
来者清绮,消息得自于庞啼,那丫头不宜过多露面,就躲在二层一偏僻房间里趴窗愣神,就见到李之一行从人群里闯过来。
“正文,你来得正是时候,下面一层可是过于拥挤了,需要身子骨强壮些的向外逼出少部分,现场纷乱,根本出不去招呼人,你临时去顶一下吧!”
逐一见过礼,清绮同样气喘吁吁催促道。
“那你就暂时留在这里替代我,记得给每位老人家包上几刀宣纸!”
俞太尉也是连连摆手,嘱咐他快去,关铭毫不迟疑在身后紧跟上去。
果然一层已经挤作了一团,店里的人转不开人,外面的人还在拼命挤入,尽管有几位守卫在门口处拦着,实际上已起不到多大作用了,若非看护二、三层楼梯几位壮汉加入,怕是后果更不堪设想。
“采文兄,我在前面挤,你就在我身后用力抵着我,旁人不要去管他!”
李之二人下得台阶,转眼就被人群淹没,他只能引动体内真气,借助两手转化为大片强大力道,才在无数人声声责骂里一寸寸上前。
那种展开足有四、五人范围巨大力量,好不容易才将他身前人挤出门外,也使得点店铺里空间一下就松缓许多。
不等那些强行被挤出之人斥怪,李之已经连连拱手告罪:“我是这家店东家,也是势不得已,惊扰了诸位!我保证,各位都能在下一批进入行列中,但门前可是要提前扩出来空位置,不然里面顾客也出不来不是?”
这时他才看见李怿引领几人从外面挤进来,眼神扫过,已知具体情形,也来不及辩解,随着李之挥手指向,纷纷动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