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兵力就太分散了。可若只攻击其中一座山寨,另外两个山寨必来救援,我们就会受到上下夹攻。即使能将山上中毒的土匪全部歼灭,可山下的土匪同样可以断绝我们的水源,那样我们就陷入危局了。”
朱由检本来是兴冲冲的,听完李定国这番话却是直冒冷汗,同时也暗自庆幸。心想若没有李定国,自己肯定就立即攻山了。若真如李定国所言,民团非落个全军覆没不可。
他忙诚恳地对李定国道:“定国果然谋虑深远!那依你之见,又该当如何呢?”
李定国也皱起了眉头,沉吟着道:“咱们兵力不占优势,当然还是只能智取。若能像上次一样各个击破,则是最好。帮主你看我们能不能想个法子,将一部分土匪先引下山来,诱入我们的伏击圈,全部予以歼灭。这样土匪的兵力就会大为减少,我们的回旋余地也就大多了。”
可是众人冥思苦想了半天,怎么也想不出将土匪诱出山寨的良策。正发愁之时,解胜兴冲冲地跑进来道:“禀帮主,我们在山上抓了个落单的土匪!”
原来朱由检早就将燕凌和解胜等特勤队员撒上山去,看看能不能抓个“舌头”。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收获,朱由检不禁大喜道:“快押进来,我要亲自审问!”
解胜却是骂了一声道:“帮主一会儿可得好好修理他一顿,这小子横得很!”
不多时,一个上身打着赤膊、脸上还有些淤青的土匪被推搡着押了进来。这人看年纪还十分年轻,也不过十五六岁。不过他虽被俘虏,却是骂不绝口,甚至见了朱由检也毫无惧色。
朱由检心中倒是有些诧异,暗想自己之前也见过不少土匪,均是色厉内荏之辈。平时欺负老百姓的时候挺有能耐,一被抓住就吓得屎尿齐流了。这小土匪却是颇有胆色,让朱由检不禁对他高看一眼。
还没等朱由检发话,这小伙子倒抢先骂道:“你们这帮无胆匪类,趁小爷不备暗下毒手,小爷不服!有种的把绑绳松开,面对面与小爷单打独斗!”
朱由检被他气乐了,哈哈大笑道:“你才是土匪,还敢管我们叫‘无胆匪类’?”
小伙子却是把眼一瞪道:“我不是土匪,你们才是!”
朱由检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忙问解胜是怎么将他抓住的。
解胜得意地笑道:“我奉了燕大哥的命令,在石门岭下偏东北的方向潜伏了三个多时辰,便看见这小子举着钢刀,追着一人往这边赶了过来。没多一会儿,他便将那人赶上杀死,并且翻弄那人身上的财物。我趁他不备,在后面敲了他一记,这才将他击昏。他持刀行凶伤人,不是土匪是什么?”
小伙子听罢却是犹疑起来,上下打量着朱由检道:“我现在看你们又不太像土匪了…”
“我们本来就不是土匪!”朱由检听说小伙子杀了人,心中登时火起,冷冷地道,“让你做个明白鬼吧,我们是泾阳县的民团,专杀土匪!”
小伙子怔了一怔,突然跪倒大喊道:“你们搞错了!我不是土匪,被我杀的那个才是土匪!我就是这个村的村民!”
“哦?”朱由检大为意外,忙问道,“你说你是村民,可有何证据?”
“这个简单,村子里应该还剩下些人吧,把他们叫来一问便知!”小伙子急切地说道。
朱由检便请来几个老者辨认。他们一见到小伙子,均是又惊又喜地道:“来亨,你怎么回来了?你从小脾气暴躁,我们都觉得你得让土匪杀死呢!”
小伙子却是满不在乎地笑道:“几位伯伯也太小瞧我了!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也会用计策了!土匪们把我们这些人押上山,用刀顶着我们的脖子,强迫我们入伙。我便假意答应,结果今天那个鸟寨主又让我交‘投名状’,也就是要下山抢东西。他还怕我逃跑,又派了个土匪跟着我。结果一下山,我就把那个土匪给杀了!”
“好样的!”误会解开以后,朱由检不禁对这个小伙子过人的胆识大为赞叹,为他亲手解开绑绳。
在这一瞬间,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朱由检的心头萌生了。他忙问那小伙子:“山寨里的情况你熟悉么?”
“怎么不熟悉!”小伙子得意地道,“这两天我和那些土匪混得可熟呢!”
“太好了!对了,你是叫‘来亨’?”朱由检突然心中又是一动。
小伙子慨然答道:“没错,我叫李来亨!”